第2章 第 2 章加更 2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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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听说了吗？这个病房里啊，住了个女的，跟人搞破鞋，还没结婚呢，就大肚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嫌弃，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真的吗？我的老天。你咋知道的？”略显惊讶的中年女声。
“病历上写着呢，是未婚。而且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怀孕了，她是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被人给送到医院来的，结果谢医生经验丰富一问一查，好嘛，怀孕了。”
“我看看。”一阵翻动本子的声音，“妈呀，才18岁，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要脸。那她家里人知道了吗？”
“送她来的那个是跟她一起干活的，这会估计去给她哥打电话去了，听说她哥呀就在郭家庄那边的部队里当兵。估计一会儿就能来。”
“还是军属？这也太丢人了，她哥来了还不得打死她。”
“不知道。切，这种人一点也不自爱，打死了干净。”
谷雨迷迷糊糊地听着外面似真似幻的窃窃私语，心想难道是忘关电视机了？什么剧情，还挺狗血的。头一阵阵发疼，宿醉的感觉真是糟糕，暗下决心，以后遇到再难过的事也不能买醉了，真真是花钱找罪受，有这个钱去做个spa让自己变得美美的它不香吗？想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但惊恐地发现手动不了了，一着急，头也剧烈地疼了起来，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谢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了？”一个年轻男子轻声地问，声音里透着担忧,焦急。离得很近，好像就在她身边。
这什么电视剧咋还没演完呢。她烦躁地又想去摸遥控器，然而还是不能动。
她情急地想睁开眼睛，眼皮也像被粘住了似的，用尽了力气也没有睁开。她感觉这具身体就好像不是她的一样，有一种无力掌控的感觉。
“你妹妹她这次住院是因为低血糖晕倒了。但真正的原因是她怀孕了，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你妹妹的同事说她还未婚是吗？”一个中年女人答话，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
“……嗯。”
“她有对象了吗？”
“谢医生，我，我还没问她。”声音里的自责，难过已经遮掩不住了。
“那就赶紧问问。这件事得抓紧。你家大人呢，出了这种事，你父母总得来一趟吧。”
“我妈去世了，我爸，最近农忙，离得又远，估计来不了。”
谢医生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们要尽早拿主意，时间太长了影响不好。”
“好。谢谢医生。”
凳子拖动的声音响起，感觉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下了。谷雨觉得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人是怎么进来她家的？
一激动，谷雨感觉好像恢复了力气，她立刻睁开了眼睛，随即慢慢瞪圆了，坐在她床边的年轻军人是谁？她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针，痛得她嘶了一声。
年轻军人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说：“小妹，你别乱动，针弄歪了，还得重新扎，来快躺下。”
“这是哪？”谷雨其实挺想问你是谁，但是入目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诡异，木头窗户上斑驳的绿漆，水泥地面，以及输液的黄色塑胶软管，这怕不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吧。千万语汇成一句话，这不是她家，退一万步，有人把她送到医院来了，但怕是方圆千里之内都找不到这么破旧的医院吧！
但这一切都没有面前的军人说的话来得震憾。
“这里是市医院，你同学秦丽文送你来的，你不记得了？”他帮着谷雨掖好了被角，暗吸一口气，用他以为是温和，实则很严厉的口吻说：“小妹，你和哥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哥去找他。”
谷雨一时间得到了好几个信息。首先她怀孕了，或者这个军人认为她怀孕了，而且父不详。其次这个人是她哥哥。再次她是被同学送过来的，但她敢以自己不是特别强的记忆力发誓，她的同学里没有叫秦丽文的，起码正在来往的人里没有。
“你是不是搞错了？”谷雨按下心里的不安，坐了起来说：“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你上了高中就再没回过家，这会要拖个大肚子回去，都不用那个女人挑拨，咱爹直接就能打死你。你给我躺下。”男人不容分说又把她按倒在床上：“我倒也想弄错了，但是刚刚医生说的明白，你就是怀孕了，都俩月了，俩月了。你也别在这给我转移话题，老实交待，那个王八蛋是谁？你是咋认识的。”
谷雨来回起坐了两次，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头一阵阵地发晕，感觉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美丽，呃，奇怪的世界，她不敢再逞强，赶紧老老实实地躺下。
看着这个自称哥哥的人目光炯炯地等着她的回答，她不禁轻皱眉头，有没有人能来告诉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听到了召唤，吱吜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灰布褂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建岳哥，我回来了。”女孩打了个招呼，走到床边，看见谷雨睁着眼，笑着说：“小妹，你醒了，感觉好点了没，我买了红糖，给你冲杯糖水喝，等着啊。”
“丽文，我来冲，你快歇歇吧。”建岳站起来，长手一伸就抄起了暖壶。丽文笑笑，没有躲开，她轻轻拆开用草纸包着的红糖，扣了一块下来放进了一个灰色的糖瓷茶缸里，两人配合着冲好了糖水。谷雨只想把她翘着的兰花指给按下去。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这个自称哥哥口中的同学秦丽文吧。这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目测是比较精明型的，这个哥哥看着憨厚，但也不是傻子，不会两个人一齐发癫认错人吧。但她做为马上步入三十大关的已婚妇女，虽然总是有人称赞她长的年轻，但也不至于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吧，难道她的长相恰巧和他们口中的小妹长的一样，他们认错人了？但这种概率怎么想也不高吧，这两人是出于什么心态在照顾她呢？细思恐极。
“小妹，你头还晕不晕？医生说下次再晕喝点红糖水就能好点，别愣着了，来，我扶你起来喝点好不好？”
谷雨就势坐起，但她没喝水，而是开口说：“我想上厕所。”
她一直都说普通话，但是现在发现她的口音有些变化，听着像东北话。而这两个人也都是东北口音。
厕所里谷雨对着镜子，对自己的脸又捏又拍，再三确认后，得出结论，是自己的脸没错。但生生年轻了十岁。她又低头看着自己的灰棉袄，花棉裤，棉布鞋。虽然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但是物质上也没有被亏待过，怎么也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而且这些衣服是属于七八十年代的吧。这个时候她且还没出生呢。
从刚刚这两个人的谈话中了解，她的名字应该叫小妹，姓氏目前不详，她未婚先孕，父不详。
竟然怀孕了吗？谷雨抚摸着平坦，甚至还有些下陷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有流产，是不是就不会......
“谷雨，你可不可以有点出息，离了男人没法生活了是吗？再这样谁能看得起你！！！”她对着镜子破口大骂，这张过于年轻的脸，还有点婴儿肥。满满的胶源蛋白，本应该是生气勃勃的脸，但是可能因为她经常苦着脸，所以眉尾有点下耷，所以就带了点软懦的苦相，看着就很好欺负。
谷雨扬起眉瞪了镜子里的人一眼，镜子里的人也做了个同样的动作，一个软弱可欺的可怜虫忽然变得高傲灵动，竟把她吓了一跳，差点摔了手里的瓶子。
“小妹，你好了吗？是不是头晕，要不要我进去啊。”丽文在外面叫她，声音里有着担忧。
谷雨打开插销开门走了出来：“今天几号了？”
“今天？今天是12月6号啊。”丽文接过她手里的滴流瓶举高，想到什么笑了一下说：“还有四天就要发工资了，你放心，你要出不了院，我帮你领好工资然后给你送过来。”
“今年是哪一年？”谷雨顾不得迂回了，略带急迫地问。
“小妹，你咋了，今年是1981年啊。”丽文伸高手来摸她的额头被她躲开了。
1981年，她要十几年后才出生。她现在变成了另外一个叫小妹的人？还长得跟她一个模样。
虽然她先流产，再失婚，生活确实不如意，但也没想过要放弃生命啊。即便老天垂怜，想给她换个活法，给她开个新号过一过新的人生，她也不愿意啊，而且这个新号怎么看也不是很优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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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听说了吗？这个病房里啊，住了个女的，跟人搞破鞋，还没结婚呢，就大肚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嫌弃，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真的吗？我的老天。你咋知道的？”略显惊讶的中年女声。
“病历上写着呢，是未婚。而且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怀孕了，她是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被人给送到医院来的，结果谢医生经验丰富一问一查，好嘛，怀孕了。”
“我看看。”一阵翻动本子的声音，“妈呀，才18岁，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要脸。那她家里人知道了吗？”
“送她来的那个是跟她一起干活的，这会估计去给她哥打电话去了，听说她哥呀就在郭家庄那边的部队里当兵。估计一会儿就能来。”
“还是军属？这也太丢人了，她哥来了还不得打死她。”
“不知道。切，这种人一点也不自爱，打死了干净。”
谷雨迷迷糊糊地听着外面似真似幻的窃窃私语，心想难道是忘关电视机了？什么剧情，还挺狗血的。头一阵阵发疼，宿醉的感觉真是糟糕，暗下决心，以后遇到再难过的事也不能买醉了，真真是花钱找罪受，有这个钱去做个spa让自己变得美美的它不香吗？想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但惊恐地发现手动不了了，一着急，头也剧烈地疼了起来，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谢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了？”一个年轻男子轻声地问，声音里透着担忧,焦急。离得很近，好像就在她身边。
这什么电视剧咋还没演完呢。她烦躁地又想去摸遥控器，然而还是不能动。
她情急地想睁开眼睛，眼皮也像被粘住了似的，用尽了力气也没有睁开。她感觉这具身体就好像不是她的一样，有一种无力掌控的感觉。
“你妹妹她这次住院是因为低血糖晕倒了。但真正的原因是她怀孕了，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你妹妹的同事说她还未婚是吗？”一个中年女人答话，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
“……嗯。”
“她有对象了吗？”
“谢医生，我，我还没问她。”声音里的自责，难过已经遮掩不住了。
“那就赶紧问问。这件事得抓紧。你家大人呢，出了这种事，你父母总得来一趟吧。”
“我妈去世了，我爸，最近农忙，离得又远，估计来不了。”
谢医生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们要尽早拿主意，时间太长了影响不好。”
“好。谢谢医生。”
凳子拖动的声音响起，感觉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下了。谷雨觉得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人是怎么进来她家的？
一激动，谷雨感觉好像恢复了力气，她立刻睁开了眼睛，随即慢慢瞪圆了，坐在她床边的年轻军人是谁？她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针，痛得她嘶了一声。
年轻军人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说：“小妹，你别乱动，针弄歪了，还得重新扎，来快躺下。”
“这是哪？”谷雨其实挺想问你是谁，但是入目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诡异，木头窗户上斑驳的绿漆，水泥地面，以及输液的黄色塑胶软管，这怕不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吧。千万语汇成一句话，这不是她家，退一万步，有人把她送到医院来了，但怕是方圆千里之内都找不到这么破旧的医院吧！
但这一切都没有面前的军人说的话来得震憾。
“这里是市医院，你同学秦丽文送你来的，你不记得了？”他帮着谷雨掖好了被角，暗吸一口气，用他以为是温和，实则很严厉的口吻说：“小妹，你和哥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哥去找他。”
谷雨一时间得到了好几个信息。首先她怀孕了，或者这个军人认为她怀孕了，而且父不详。其次这个人是她哥哥。再次她是被同学送过来的，但她敢以自己不是特别强的记忆力发誓，她的同学里没有叫秦丽文的，起码正在来往的人里没有。
“你是不是搞错了？”谷雨按下心里的不安，坐了起来说：“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你上了高中就再没回过家，这会要拖个大肚子回去，都不用那个女人挑拨，咱爹直接就能打死你。你给我躺下。”男人不容分说又把她按倒在床上：“我倒也想弄错了，但是刚刚医生说的明白，你就是怀孕了，都俩月了，俩月了。你也别在这给我转移话题，老实交待，那个王八蛋是谁？你是咋认识的。”
谷雨来回起坐了两次，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头一阵阵地发晕，感觉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美丽，呃，奇怪的世界，她不敢再逞强，赶紧老老实实地躺下。
看着这个自称哥哥的人目光炯炯地等着她的回答，她不禁轻皱眉头，有没有人能来告诉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听到了召唤，吱吜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灰布褂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建岳哥，我回来了。”女孩打了个招呼，走到床边，看见谷雨睁着眼，笑着说：“小妹，你醒了，感觉好点了没，我买了红糖，给你冲杯糖水喝，等着啊。”
“丽文，我来冲，你快歇歇吧。”建岳站起来，长手一伸就抄起了暖壶。丽文笑笑，没有躲开，她轻轻拆开用草纸包着的红糖，扣了一块下来放进了一个灰色的糖瓷茶缸里，两人配合着冲好了糖水。谷雨只想把她翘着的兰花指给按下去。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这个自称哥哥口中的同学秦丽文吧。这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目测是比较精明型的，这个哥哥看着憨厚，但也不是傻子，不会两个人一齐发癫认错人吧。但她做为马上步入三十大关的已婚妇女，虽然总是有人称赞她长的年轻，但也不至于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吧，难道她的长相恰巧和他们口中的小妹长的一样，他们认错人了？但这种概率怎么想也不高吧，这两人是出于什么心态在照顾她呢？细思恐极。
“小妹，你头还晕不晕？医生说下次再晕喝点红糖水就能好点，别愣着了，来，我扶你起来喝点好不好？”
谷雨就势坐起，但她没喝水，而是开口说：“我想上厕所。”
她一直都说普通话，但是现在发现她的口音有些变化，听着像东北话。而这两个人也都是东北口音。
厕所里谷雨对着镜子，对自己的脸又捏又拍，再三确认后，得出结论，是自己的脸没错。但生生年轻了十岁。她又低头看着自己的灰棉袄，花棉裤，棉布鞋。虽然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但是物质上也没有被亏待过，怎么也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而且这些衣服是属于七八十年代的吧。这个时候她且还没出生呢。
从刚刚这两个人的谈话中了解，她的名字应该叫小妹，姓氏目前不详，她未婚先孕，父不详。
竟然怀孕了吗？谷雨抚摸着平坦，甚至还有些下陷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有流产，是不是就不会......
“谷雨，你可不可以有点出息，离了男人没法生活了是吗？再这样谁能看得起你！！！”她对着镜子破口大骂，这张过于年轻的脸，还有点婴儿肥。满满的胶源蛋白，本应该是生气勃勃的脸，但是可能因为她经常苦着脸，所以眉尾有点下耷，所以就带了点软懦的苦相，看着就很好欺负。
谷雨扬起眉瞪了镜子里的人一眼，镜子里的人也做了个同样的动作，一个软弱可欺的可怜虫忽然变得高傲灵动，竟把她吓了一跳，差点摔了手里的瓶子。
“小妹，你好了吗？是不是头晕，要不要我进去啊。”丽文在外面叫她，声音里有着担忧。
谷雨打开插销开门走了出来：“今天几号了？”
“今天？今天是12月6号啊。”丽文接过她手里的滴流瓶举高，想到什么笑了一下说：“还有四天就要发工资了，你放心，你要出不了院，我帮你领好工资然后给你送过来。”
“今年是哪一年？”谷雨顾不得迂回了，略带急迫地问。
“小妹，你咋了，今年是1981年啊。”丽文伸高手来摸她的额头被她躲开了。
1981年，她要十几年后才出生。她现在变成了另外一个叫小妹的人？还长得跟她一个模样。
虽然她先流产，再失婚，生活确实不如意，但也没想过要放弃生命啊。即便老天垂怜，想给她换个活法，给她开个新号过一过新的人生，她也不愿意啊，而且这个新号怎么看也不是很优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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