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回_去他的皇后,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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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回

  “阿砚,你要学会表达情绪。”

  教她习字的夫子也这样说过她。

  那时她练了许久,名家字帖她能学来九成九,但就差了那么一分,就稍显平庸。

  技巧善用十足,只是缺乏情感,字也就看起来干瘪刻板。

  “若你不知道如何表达,那便明日跟我来吧。”

  夫子后来带她去街上支了个幌子,替人代写书信。

  来的人总会是讲述自己的故事,笔者感受客人的故事,书写润笔,落成信件。

  秦砚看着夫子写了一封有一封,没封的笔迹都些许不同,或急或徐,伴随着文字婉婉诉说着寄信人的心绪。

  夫子递给她笔去写一封书信,去表达别人的情绪,她似乎感觉到了不同。

  落笔的字迹多了一些灵气,但到了自己写时,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夫子叹了口气,“阿砚是懂事的孩子,但是我也希望你偶尔不那么懂事,偶尔任性一点。”

  秦砚定着自己面前的宣纸发愣。

  她确实不太会说自己的事情。

  她的母亲生下她不久后就病逝了,是因为勉强生产引发了旧疾。

  父兄忙于军务,留她一个人在府中也不放心,便直接带到了军营。

  她父亲秦屿说她小时候很奇怪,不哭不闹,见人就笑,甚至能知道别人心情不好,爬过去冲他“咯咯”的笑。

  秦冶说这还叫奇怪啊,这孩子多好带。

  秦屿踹了他一脚,“你以为都像你,小时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再大一些她不便再待着军营中,便回了府。

  不像是往常的小姐们,家中没有主母,她早早就掌了家。

  别人学的是女红插花,她六岁就看起了账簿,跟着去管了各处田庄。

  秦家的大小姐看似光鲜张扬,但回了府中仍旧是面对着孤寂。

  在她掌家没多久后秦冶生了和母亲一样的病痛,只是一直瞒着她,以为她不知道。

  她没什么能帮得上的,只能让他们不必忧心家事,她要独当一面。

  秦冶总问她,“没人难为你吧?”

  秦砚笑着说:“哪能呢,我可是大将军的妹妹。”

  但实际上因为田庄管事的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甚至见只有她一个小姑娘掌家便随意刁难她。

  她虽然要强不说,但半夜气哭过好几次。

  第二天还要打起精神解决那群刁蛮的管事的。

  既然自己能解决,那就不必让他担忧。

  每每秦冶问起,她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起来。

  秦家大小姐那明媚张扬的笑容是她最坚硬的铠甲,她眼中不属于少女的坚定是她最强的矛。

  不让人担心,好似已经成为她的本能。

  秦冶似乎发现了,秦砚总是问着他们的事情,关于家中的事只会说“一切都好”,连点鸡毛蒜皮的抱怨都没有。

  “别问你什么都说好,我是你哥,开口说一声能缺条腿啊?”

  “有什么想要的就说,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就让人去找我。”

  秦砚抿嘴,但抬起头还是那样笑着,“那……我想要两条岭南小金鱼。”

  她想,这应该就是任性吧。

  “嗬,你这还挺会要东西。”秦冶有点后悔。

  但还是给她弄来了小金鱼。

  那时虽是不算轻松,但胜在自在。

  但一次又一次目送父兄出征,到最后没有一个人回到家中。

  原先支撑她穿起铠甲的人早已离去,想让她任性一些的人只能活在往昔。

  她在长安举目无亲,不知道该信任谁。

  很累,活着很累。

  她不知道跟谁说,也不敢跟谁说。

  而如今眼前的人几近拆穿她的伪装,一步步逼问向前。

  沈旷眼眸中映着她的身影,不容人抗拒一般夺取着她的注意。

  “阿砚,跟我说说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

  耳边音丝叩响心弦,扰乱心神的却是她自己漂浮不定的意志。

  秦砚面对过沈旷问出的许多问题,但唯独不知道这应该如何作答。

  很少有人看穿她的伪装,没有人问过她。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答案。

  但沈旷替她答了出来,“没什么想要的。”

  如果是往常她会这么答。

  秦砚眼神轻晃,好似失笑一声,确实是她能说出来的。

  但也确实,和离之后越发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嗯。”秦砚点点头。

  一时扭转人的习惯是不可能的,沈旷曾经问了上百次,也是一样的答案,忍不住眼中染上一抹失落。

  只是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三年。”沈旷忽然靠近,他与书架之间的距离仅仅能容纳一人,他低头看去那犹豫不决的姑娘,沉声说道:“三年不值得你信任是我的错。”

  “但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

  “你也很清楚,如果我为了利益,没必要执着下去。”

  沈旷很执着,秦砚知道的。

  但他也是果断的。

  能分清利弊,在她身上有没有比他付出的更多的利益?若是关乎权势,那应当是没有的。

  他确实没必要为她做这些。

  那就只剩下情爱,秦砚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却一次次被他留下来。

  “我只想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想听听你想要什么。”

  至少他想看到说出自己真正想法的秦砚。

  沈旷从没有这样不确定过,他牵起秦砚的手,却发现她也攥得很紧。

  “如果你不知道想要什么,我陪你一起去找。”

  “起码比一些随便什么人的陌生人要强。”沈旷极为不自信地补上了一句。

  “如果这些天有一分一毫打动你,那么再信任我一次好不好?”

  几近恳求的话语让沉默之间只剩下在缝隙之间交织的呼吸,弥漫着的不安的心跳声。

  秦砚那一刻明白了,她不是不信任沈旷,是不信任自己。

  她在躲避,躲避自己想要的。

  这些日子沈旷所做的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能想到的只是逃避。

  更不信任自己的选择,她害怕再次迈入泥潭。

  跟沈旷重新开始会不会是一样的结局,她不确定,更需要一些勇气。

  需要一些正视自己的勇气。

  秦砚呼扇着眼睫,轻声说道:“您说完了?”

  “嗯。”沈旷抿唇,通常她这样说,接下来应当就是拒绝。

  好似那夜空孔明灯升空即燃烧殆尽,陨落至远方,只能站在远处心中一声叹惋。

  “所以……重新开始,从哪里开始?”秦砚抬起头,眼睛对上了一直盯着她的眸子。

  一万次退却,总要有一次试探向前。

  等待中的不安一瞬间被抚平,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期望无比地闪光。

  “唔……”

  下一瞬间侵吞她周遭景物的人抚上她的脸颊,唇瓣上覆上有些发凉的薄唇。

  须臾之间,化为同样的温热。

  “流氓。”秦砚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之后,想起来就骂了一句。

  从这重新开始?!

  “那下次会提前说。”沈旷扯出一丝笑意,但想了想补上一句,“你要想要不用提前说。”

  秦砚瞪他一眼。

  腹中传出一声,“咕——!”

  秦砚这下确定她想要什么,“现在想吃饭了!”

  今夜中萃宫也是如往日一般静谧,皇太后翻着中宫事务,见骊洁进屋撑起半身。

  “骊洁,送去了没有?”皇太后晚膳前还有些不放心,派人去问了问。

  皇后突然说要入宫,她怕是儿子有做了什么不让省心的事,特意派人去问问,借口送壶好酒。

  骊洁走过来,福身回话,“娘娘,都送到了,奴婢在殿前站了一会,没听说什么吵闹,奴婢回来时都传膳了呢。”

  皇太后松了口气,既然传膳了,那就说明谈的还算和平。

  “熙君那边可还有声响?”她又问,这两个儿女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那日到殿前之后还是同驸马如往日一样,但是听说傅家闹得正凶呢。”

  “唉……”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傅家闹就闹吧。”

  傅家那个夫人闹也只敢闹他儿子罢了,熙君都和离了,也不会去冲撞长公主。

  “看庭安如何办了。”她淡淡道,然后便吩咐传了晚膳。

  不过晚膳时,来了一位不算稀有的稀客。

  容太后趁着晚膳的时节到了皇太后宫中,坐下就是一阵叹气。

  “还是你懂儿子心思。”

  皇太后看她一眼,夹了一口海鱼,接下了恭维。

  “今晚就听好吧。”容太后瞥她一眼,好似有些得意。

  “今晚怎么了?”皇太后看着容太后那一碗素菜觉得接受不了,“哦,你说皇后入宫。”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容太后慢悠悠的说着。

  当年就使过一手送酒,今日还来。

  “应该的。”皇太后没在意,就是送了壶佳酿而已,“送壶酒有什么煞费苦心的。”

  她觉得今天长春宫这位用词有些奇怪。

  “……杏缦说,看见骊洁往酒里放东西了?”容太后漫不经心地夹着菜叶子,挑剔地很。

  “对啊,枸杞和人参啊。”皇太后心中好似觉得有些不对,警觉地问:“你也放了?”

  容太后手中一顿,尴尬地一笑,和杏缦对视一眼,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她心虚地说:“嗐,没什么,就是比你那补的猛一些……”

  ……的催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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