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东离(二)_快穿之漫漫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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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东离(二)

  少嬉倚在窗前,单手托腮。窗外绵绵细雨已下了整日,雨滴打在窗下的芙蓉花上,花瓣簌簌坠落,密密铺了满地。

  她已到了这东离国快十日,确认自己术法全失,一应皆与普通凡人并无异样,俨然就是一个真正的凡人。也不知是否是这将军府家的小姐一贯娇生惯养,以至于身体孱弱,不过是落水后得了风寒,竟折腾了她七八日都不见好。自然,也被“爹”明令禁止外出,美名其曰静养调息!

  郁苓儿比她先适应这里两日,再加上这几日来有意无意从阿绿口中探知,也算是对东离国大大小小有了一番认识。

  东离国虽只是小国,但幸在近几十年来各国之间尚算相安无事,倒也没有出现征战之事。百姓过得安稳,国家自也日渐繁盛。

  朝中大大小小官员无数,文官则以丞相宁锡为尊。话说这宁锡有一妹妹,生得美艳动人,正是当今圣上后宫中最受宠爱的宁贵妃。宁贵妃膝下有一子,正是圣上为数不多的皇子之一,深受皇帝青睐,自也奠定了宁家在朝中的势力。

  而武官则以顾琛大将军为首,然而这位大将军征战沙场无数,却不善朝中那一套,也是难得的清流一脉。虽说如此,但顾琛历经两朝,为东离国数十次浴血奋战、舍生忘死,即使从不拉帮结派,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无可撼动,就连皇帝也要多加厚待三分。

  顾琛在不惑之年才生得一女儿,只可惜顾夫人命薄,孩子尚未足岁便已染病去世。顾琛与夫人情比金坚,夫人去世后,便独自一人将女儿拉扯大,十几年来再未续弦。

  此事在东离国传来也是一美谈,纷纷赞扬顾琛大将军精忠报国之余更是难得的痴情第一人,故而深受百姓爱戴。

  顾琛之女少嬉已过十五,刚过及笄之年便有不少冰人登门说媒,几乎户限为穿。而其中更是不乏王孙公子,亦或朱门绣户。

  此番“少嬉”意外落水,正是因为打听到有人再次上门说亲,而一向对此恬不为意的父亲竟然一改常态亲自相迎。未免一生幸福所托非人,这才行此无奈之举。却不想,刚坐船行至金川河中便出了事。

  后来少嬉也曾对阿绿旁敲侧听过,这才知晓,原来当日上门说亲之人乃是丞相宁锡。而结亲对象,正是其外甥,宁贵妃之子,当今圣上的二子之一,寒顷二殿下。

  少嬉对凡人的规矩向来不大懂,但是从阿绿口中听来,即使身为将军之女,受尽宠爱,但倘使皇帝下旨赐婚,即便不愿,也必定要违心下嫁。对此,少嬉已经闷闷不乐许久。

  细雨已接连下了一日,外头风雨交加,屋里的人儿更是愁云满布,叹息之声一次赛过一次。

  郁苓儿悠哉地将房中的字画一一品鉴过,见上午就倚在窗边闷闷不乐的少嬉,下午依旧如此,倒是一笑:“小事一桩也值得你如此在意。”

  “对以前的我们是小事一桩,实在抵不过,略略施法也就能够轻易脱身,凡夫俗子又能耐我何?可如今不同了,我术法全失,你又压根儿施不了法,真等到皇帝下旨赐婚那天,我是逃婚呢,逃婚呢,还是逃婚呢?”

  少嬉将身子探出窗外,伸直了手去够外头的芙蓉花枝。花枝一颤,上头凝结的水珠登时洒洒落了满手,湿漉漉的花瓣粘在白皙玉臂上,透着丝丝凉意穿过肌肤。

  少嬉冷不防打了个哆嗦,赶紧抽回手,用绣帕将皓腕拭干。她回头,见郁苓儿仍旧拿着幅画在认真品评,姿态闲适,全无紧张担忧之感,与自己恍然身处两个世界。

  “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不焦急呢?”少嬉半支着头。

  郁苓儿头也不抬:“赐婚也是给你赐婚,左右也轮不着我上花轿。况且,除了你,还有何人能够看得见我。”

  少嬉登时气得七窍生烟,顺手抓起案桌上的石砚就要丢过去,忽听门外传来阿绿的声音:“小姐,衣服做好了,您可要……咦,这幅《杨柳孔雀图》怎么掉地上了?”说着,便将手中衣物放下,小心将散落在地上的画卷拾了起来。

  少嬉默默放下石砚,余光一瞥阿绿身旁的女子。后者摊开手,微微一笑,极其无辜。

  少嬉实不想替她遮掩,但又不得不如此,恐遭自己成为旁人口中的疯魔之人,只好说:“风太大,吹的。”

  “啊?”阿绿将信将疑,用衣袖内侧将画上不慎沾染上的些许细灰揩尽。

  “又做新衣裳了?”少嬉走来,自在于黄花梨木桌前坐定,目光散散一瞥。

  阿绿似才后知后觉想起正事来,将《杨柳孔雀图》挂回东面墙壁上,这才将送来的衣物捧到少嬉面前:“明日就是十五,婢子照往常规格,已将香烛、素斋以及车马都已备下。这是明日小姐穿的衣裳,小姐看看,可还适合。”

  “等等,明日我们要去哪儿啊?”少嬉一头雾水。

  “小姐忘了?”阿绿一张脸蛋霎时变换了颜色,她凝着少嬉许久,见后者果真一脸迷惑样,便知小姐并非是在同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忘了,“小姐定是落水后尚未好全,竟然不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了。”

  少嬉搔搔头,有些尴尬:“这个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生了一场病后,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一想起来吧,我就头痛。哎唷,头又开始痛了。”

  “那婢子去请大夫。”

  “哎哎哎,你回来。”少嬉忙唤住她,“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想不起来了。你别太小题大做,直接跟我说明不就行了。”

  “小姐真的没事吗?”阿绿半信半疑,难掩担心。

  少嬉裂唇一笑:“没事没事,当然没事,许是落水后遗症吧。你快同我说说,明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再过几日就是夫人的生忌,往常这个月的时候,小姐都会选在十五这一日去西城的万佛寺焚香礼佛,以求夫人地下有灵,也同求老爷身体康安。”

  “哦,原来是这样啊!”少嬉喃喃着拖长了尾音,扭头去看身畔坐定的郁苓儿。

  后者牵了牵唇,几分无语:“凡人就是如此,自以为做的这一切有多大作用,不过也只是自我慰籍罢了。须知,魂离体则不存于世上,或入轮回,或堕入阿鼻地狱,一切皆有因果定数,岂是以人力可以力挽狂澜的。”

  “那我还要不要去?”少嬉一手挡在面颊前,低声问郁苓儿。

  后者尚未来得及回答,阿绿却模模糊糊间听见几字,歪着头好奇问:“小姐您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少嬉讪讪一笑,坐直了身子。

  郁苓儿莞尔,说:“纵然凡人愚昧无知,但现下你既然已经顶了

  将军之女的身份,为了不被拆穿,还是做好本分的事。”

  少嬉点点头,也觉有理。

  郁苓儿一时暗下目光:“如今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

  少嬉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旋即错开目光,与阿绿说起十五那日的具体章程来。因拿着落水一事作为理由,阿绿倒也没有过多的怀疑,一五一十全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转眼,已至十五当日。

  顾琛早几日已向朝廷告假,少嬉在阿绿的服侍下盥洗沐浴,换上一套简洁的绿色衣裙。待用过朝饭,却发现顾琛早已等候在将军府门前,正吩咐着家丁一一检查车辇。

  阿绿扶着少嬉行至顾琛面前,裣衽行礼:“婢子见过老爷。”

  顾琛回过身,目光径直落在少嬉身上打量。沧桑的脸上唯一双眸子格外清明,周身自带的肃杀之意却在见到女儿时消减许多:“静养了几日,眼看着这气色都好了不少。就是太瘦了,以后还得好好补补才是。”

  “老爷说得极是。但小姐近来胃口甚好,婢子想着,应过不了多久,小姐身体肯定更胜从前。”阿绿见顾琛心情比往日好了不少,也挑拣着他爱听的话说。

  少嬉淡淡一笑,随他二人一唱一和,并不接话。

  “时辰不早了,我们还得早去早回。”顾琛看一眼天色,又转头看向衣着单薄的女儿。伸出手,将军府的管家当即会意,随即捧着一件素色斗篷上前来。顾琛接过管家手中的斗篷,略微抖了一抖,便披在了少嬉的身上,“虽说天气已暖,但你大病初愈,还是穿暖和一点才好。”

  少嬉乖巧点头。阿绿则上前来,从顾琛手中接过斗篷,又仔细理了理,才灵活地系了一个结,扶着少嬉登上车辇。

  府上共备了两辆车辇,均有着将军府的徽号,由顾琛与少嬉一人乘坐一辆,一路行人退避,倒是通畅。

  少嬉坐在车辇中,听着外头吆喝声渐浓,街旁两道隐隐有食物的香味飘飘扬扬传入其中,忍不住挑开车帘一角向外头张望。

  郁苓儿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见她一副对世事皆是好奇的模样,突然忆起从前往事:“在子尚未成为魔君之前,我们有想过定居凡间,就像寻常凡间夫妻一般,过着自由自在的潇洒日子。”

  对外界的好奇远不如对魔君的好奇,少嬉忙放下车帘,回头望着郁苓儿:“那为什么没有如愿以偿?他,为何又成了魔界至尊?”

  “那时六界界限尚不分明,人间远不如如今的繁华安稳。神族与魔界、妖族之间龃龉已久,冥界又置身其外,人界能力最弱,毫无自保能力,唯神族与仙族合力抗敌。”

  “后来娲神带着四大神兽共抗妖、魔二族,虽然战胜,但娲神元神湮灭,祭了天地。四大神兽中唯麒麟身死,其余三大神兽侥幸不死,但均受了重伤。娲神魂归天地,三大神兽也各自散去,再不露踪迹。”

  “师傅的真身就是白泽。”少嬉喃喃开口,又有些难过,“麒麟身死,师傅退隐逍遥涧,四大神兽只剩了白与腾蛇,此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那他们去哪儿了?”

  《神录志》中并未记载有白、腾蛇的去向,但上古之神多数已经应了劫数去了归墟,又过去了这十数万年,他们会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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