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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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李天成把车开到了附近的村子，村边竖了块石碑，上面写着：金线村，从村边望过去，这个村破烂的程度超出了谷雨的认知。
全部是低矮的土坯房，无一例外。有的家户装上了玻璃。有的只是用塑料布钉在窗框上，充当玻璃用。可想而知，这屋里头得有多暗。
“天成，你啥时候回来的？快回家。”一个老汉背着手从两人对面走来，腰上别着一根旱烟袋，下面垂着一只蓝色土布缝的荷包，里面估计装的是烟丝。看见李天成脸都笑成了包子。
“五爷，我刚回来，给我爷奶扫了扫墓，我过年要回北京，所以提前过来扫扫墓。”
“好孩子，算着这两天你要来扫墓了，你五奶预备下好吃的等着你呢，赶紧进家。”
“好。”李天成点头，又给谷雨做介绍：“五爷，这位是谷雨，我对象。谷雨这位是五爷。”
“五爷。”谷雨赶紧叫人。
“唉唉。”五爷收起笑脸点点头，转身往家走。
李天成从后背箱里提了两瓶酒，一份糕点，和谷雨一起跟在五爷身后回家。五爷家就在路边，几步就进了院里。
许是听到了动静，屋门打开，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看到李天成也笑开了花：“天成，五奶就想着你要回来了，这两天春芬见天的在村口等着你，盼着你。结果真是不巧，她今天赶集卖绣活去了，不然你一进村就能看见她，唉。外面冷吧，快进来快进来。”
五奶腰上围着粗布做的围裙，身上的衣服上打着补丁，但是整个人收拾得干净整洁。她不着痕迹地看了谷雨一眼，把门帘撩了起来。
“五奶，最近身体挺好的吧。”李天成拉着谷雨的手进了屋子。
“好着呢，也是多亏了春芬那孩子，勤快得很，不是我自夸，我这外孙女，长得漂亮，又利落，绣活那更是没的说，就连村里的老师傅都说她有天份。她每天做饭收拾屋子，托她的福，我老婆子轻闲的很。天成，你赶紧坐，五奶给你倒杯茶。”
五奶利落地帮着两人倒了两碗茶水，看着桌上的礼品说：“你说你五爷也不是外人，你来就来呗，花这钱干啥。”
“快过年了，提前给二老拜个早年。”李天成端起碗喝了口茶水说：“五爷，村里通电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县里电力局的人来实地勘测了，说是年后开始动工。”五爷抽出烟斗，打开荷包往烟袋锅里填烟丝。
李天成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说：“五爷，这烟丝劲大，您老上了年纪了，要少抽点。这是牡丹烟，您尝尝这带过滤嘴的烟，不那么呛，绵软多了。”
“哎哟，牡丹烟，我老头子哪里抽得起这个烟，天成你快收回去快收回去。”
“我现在戒烟了，您老留着抽吧。不过烟这东西对身体不太好，您老能少抽就尽量少抽。”
“你听听你听听，天成都说不让你抽了。”五奶提高了音量说：“晚上整宿整宿的咳嗽，我咋说让少抽点都不听，现在得听天成的吧。”
五爷无奈收起烟袋锅，但是那盒烟还没拆封，他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终是没舍得拆开。
五奶看得直乐：“也就是天成能治得了你，天成啊，中午留在这吃饭吧，我这就去做饭，中午吃面条。”
谷雨想着这里生活用水的来历，就不太想留下吃饭，她现在怀着孩子，卫生方面还是得注意一下。
“不用麻烦了，五奶，我就是来看看您二老，马上就得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呢。”李天成出声拒绝。
“这怎么行呢，都到家里了，大中午不吃饭就走可不行。五奶存着白面呢，给你做拉面，猪肉臊子，香着呢。”五奶疑惑了一下说：“是不是这位姑娘嫌弃咱们这农村人啊，姑娘我和你说，春芬可干净了，家里里外都伺弄得干净，我用过年包饺子的白面给你们做面条，又筋道又好吃，天成最爱这一口了，哪回来都要吃上满满两大碗呢。你也尝尝，包管吃了就不会再嫌弃了。”
“五奶，这是我对象，她叫谷雨。她也是农村出身，咋会嫌弃农村人呢。我这次来主要是带她来给我爷爷奶奶上上坟，也让我爷奶知道知道。一会儿得去趟县上，办点公事，下次，下次我一定留下来吃饭，想您的拉面想了好些日子了。”
谷雨只能忍住不翻白眼。
“你搞对象了？那，那春芬咋办？”五奶有点控制不住面目表情了，声音也尖细了起来。
“老婆子，你在这胡说啥呢。天成自己心里有成算，你去把春芬找回来。”五爷此时也有点绷不住了。
谷雨心里疑惑不已，看这二老的意思是想让李天成当她们的外孙女婿。
李天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姥爷，姥姥，是不是天成哥来了？”屋中正是尴尬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到门前停下，有人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看着她谷雨才能明白这二老的依仗。
这小姑娘就是一朵水灵灵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薄薄的留海下是变弯的柳叶眉，一双杏核眼，未语先带笑意。瓜子脸上还略带一点婴儿肥，满满的胶原蛋白，粉□□白的，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天成哥，我看外面停着辆小汽车，想着就是你的。我这两天每天都在村口等你，谁知道今天小红非拉着我去赶集，就错过了。”小姑娘说着说着委屈地嘟起了嘴。
“没事，我这不还没走呢吧。”李天成笑着安抚，又指着谷雨介绍：“春芬，这位是谷雨，叫嫂子。”
“春芬你好。”谷雨笑着点头打招呼。
“嫂子好。”春芬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谷雨，“嫂子你长得真漂亮。”
“你长得也漂亮。你几岁了？”
“我15了。嫂子，这是我今天做的荷包，送给你。”春芬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荷包递给她。
“太漂亮了，这是你绣的吗？”谷雨赶紧接了过来，荷包上绣的是翠竹，即素雅又漂亮。
“嗯。”小姑娘骄傲地点头，“满村就属我绣得最好，师傅说我就快要学成出师了。今天去赶集就属我的绣活卖得多。”
“你真棒。”谷雨夸奖道，又从手上摘下这次戴的手串，是紫水晶的，递给春芬说：“这个送给你，就当是给你的回礼了。”
“哇，这可真漂亮。”春芬犹豫了一下，没敢接。
“春芬，你嫂子是自家人，她给你你就接着吧。”李天成笑着说。
“谢谢嫂子。”春芬欢快地接了过去，直接戴在了手上。
“好看。”李天成和谷雨一头称赞。五爷和五奶则绷着脸。
出了金线村，李天成一边开车一边问谷雨：“你饿不饿，从这开车到县城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坚持一会儿，到了县城再吃饭好吗？”
“行，我早上吃的太饱了，现在不饿。”她看了眼李天成的手表，“这才十一点，到县城正好吃午饭。”
中午她们吃了极具特色的羊汤。传说这羊汤是曹操行军打仗时，遇到冬季，勒令火头军做羊肉给战士开荤，但是羊肉太少了，战士们根本不够分，火头军又不敢违抗军令，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把内脏全部切成丝煮在汤里，结果这汤却受到了将士的喜爱，于是就流传了下来。
吃完饭，两人在县城唯一的街道上溜达，因为快过年的原因，街上还算热闹。到这会儿，谷雨算明白了，他根本不是来出公差的，而是带着她出来玩的。
“谷雨，这里太穷了。天水县现在80%的地区都还未通电，通上自来水那更是天方夜潭。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但也不应该这么穷。我想留下来，帮助他们摆脱贫困。所以我想申请调下来，从最基层做起。”李天成郑重地对她说。
谷雨不解地看着他。
“我做这么重大的决定，当然得和你商量一下。你同意吗？”
“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我当然同意。”
“那样的话你可在市政府里没有认识人了。”李天在的语气明显放松了下来。
“那你调下来做什么职务？”
“县长。”
“一县之长岂不是更厉害。”
“小傻瓜，你怎么这么可爱。”李天成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
“你想干什么尽管放心地干，我不但从内心里支持，我还会在行动上帮助你。”
“？”
“我不是还是要卖各个地方的特产吗？首先就能帮你开发一些轻产业。我的便利店不会只开一间的。这个模式成熟以后，我想在汽车站，火车站各开一间，这样需求就会变大。比如这个金线村，我原来还以为是金钱村呢，听春芬说大家都会刺绣，才明白金线村的来由，以后这些绣品都可以作为当地特产销售。这样多少能改善一下她们的生存环境。”
“那我提前谢谢你。”
“我想看到诚意。“
“愿闻其详。”
“我刚刚听饭店里的人说，这边有一个古村，保留了晚清时候的建筑，古香古色的，咱们去玩玩呗。
“敢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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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李天成把车开到了附近的村子，村边竖了块石碑，上面写着：金线村，从村边望过去，这个村破烂的程度超出了谷雨的认知。
全部是低矮的土坯房，无一例外。有的家户装上了玻璃。有的只是用塑料布钉在窗框上，充当玻璃用。可想而知，这屋里头得有多暗。
“天成，你啥时候回来的？快回家。”一个老汉背着手从两人对面走来，腰上别着一根旱烟袋，下面垂着一只蓝色土布缝的荷包，里面估计装的是烟丝。看见李天成脸都笑成了包子。
“五爷，我刚回来，给我爷奶扫了扫墓，我过年要回北京，所以提前过来扫扫墓。”
“好孩子，算着这两天你要来扫墓了，你五奶预备下好吃的等着你呢，赶紧进家。”
“好。”李天成点头，又给谷雨做介绍：“五爷，这位是谷雨，我对象。谷雨这位是五爷。”
“五爷。”谷雨赶紧叫人。
“唉唉。”五爷收起笑脸点点头，转身往家走。
李天成从后背箱里提了两瓶酒，一份糕点，和谷雨一起跟在五爷身后回家。五爷家就在路边，几步就进了院里。
许是听到了动静，屋门打开，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看到李天成也笑开了花：“天成，五奶就想着你要回来了，这两天春芬见天的在村口等着你，盼着你。结果真是不巧，她今天赶集卖绣活去了，不然你一进村就能看见她，唉。外面冷吧，快进来快进来。”
五奶腰上围着粗布做的围裙，身上的衣服上打着补丁，但是整个人收拾得干净整洁。她不着痕迹地看了谷雨一眼，把门帘撩了起来。
“五奶，最近身体挺好的吧。”李天成拉着谷雨的手进了屋子。
“好着呢，也是多亏了春芬那孩子，勤快得很，不是我自夸，我这外孙女，长得漂亮，又利落，绣活那更是没的说，就连村里的老师傅都说她有天份。她每天做饭收拾屋子，托她的福，我老婆子轻闲的很。天成，你赶紧坐，五奶给你倒杯茶。”
五奶利落地帮着两人倒了两碗茶水，看着桌上的礼品说：“你说你五爷也不是外人，你来就来呗，花这钱干啥。”
“快过年了，提前给二老拜个早年。”李天成端起碗喝了口茶水说：“五爷，村里通电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县里电力局的人来实地勘测了，说是年后开始动工。”五爷抽出烟斗，打开荷包往烟袋锅里填烟丝。
李天成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说：“五爷，这烟丝劲大，您老上了年纪了，要少抽点。这是牡丹烟，您尝尝这带过滤嘴的烟，不那么呛，绵软多了。”
“哎哟，牡丹烟，我老头子哪里抽得起这个烟，天成你快收回去快收回去。”
“我现在戒烟了，您老留着抽吧。不过烟这东西对身体不太好，您老能少抽就尽量少抽。”
“你听听你听听，天成都说不让你抽了。”五奶提高了音量说：“晚上整宿整宿的咳嗽，我咋说让少抽点都不听，现在得听天成的吧。”
五爷无奈收起烟袋锅，但是那盒烟还没拆封，他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终是没舍得拆开。
五奶看得直乐：“也就是天成能治得了你，天成啊，中午留在这吃饭吧，我这就去做饭，中午吃面条。”
谷雨想着这里生活用水的来历，就不太想留下吃饭，她现在怀着孩子，卫生方面还是得注意一下。
“不用麻烦了，五奶，我就是来看看您二老，马上就得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呢。”李天成出声拒绝。
“这怎么行呢，都到家里了，大中午不吃饭就走可不行。五奶存着白面呢，给你做拉面，猪肉臊子，香着呢。”五奶疑惑了一下说：“是不是这位姑娘嫌弃咱们这农村人啊，姑娘我和你说，春芬可干净了，家里里外都伺弄得干净，我用过年包饺子的白面给你们做面条，又筋道又好吃，天成最爱这一口了，哪回来都要吃上满满两大碗呢。你也尝尝，包管吃了就不会再嫌弃了。”
“五奶，这是我对象，她叫谷雨。她也是农村出身，咋会嫌弃农村人呢。我这次来主要是带她来给我爷爷奶奶上上坟，也让我爷奶知道知道。一会儿得去趟县上，办点公事，下次，下次我一定留下来吃饭，想您的拉面想了好些日子了。”
谷雨只能忍住不翻白眼。
“你搞对象了？那，那春芬咋办？”五奶有点控制不住面目表情了，声音也尖细了起来。
“老婆子，你在这胡说啥呢。天成自己心里有成算，你去把春芬找回来。”五爷此时也有点绷不住了。
谷雨心里疑惑不已，看这二老的意思是想让李天成当她们的外孙女婿。
李天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姥爷，姥姥，是不是天成哥来了？”屋中正是尴尬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到门前停下，有人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看着她谷雨才能明白这二老的依仗。
这小姑娘就是一朵水灵灵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薄薄的留海下是变弯的柳叶眉，一双杏核眼，未语先带笑意。瓜子脸上还略带一点婴儿肥，满满的胶原蛋白，粉□□白的，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天成哥，我看外面停着辆小汽车，想着就是你的。我这两天每天都在村口等你，谁知道今天小红非拉着我去赶集，就错过了。”小姑娘说着说着委屈地嘟起了嘴。
“没事，我这不还没走呢吧。”李天成笑着安抚，又指着谷雨介绍：“春芬，这位是谷雨，叫嫂子。”
“春芬你好。”谷雨笑着点头打招呼。
“嫂子好。”春芬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谷雨，“嫂子你长得真漂亮。”
“你长得也漂亮。你几岁了？”
“我15了。嫂子，这是我今天做的荷包，送给你。”春芬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荷包递给她。
“太漂亮了，这是你绣的吗？”谷雨赶紧接了过来，荷包上绣的是翠竹，即素雅又漂亮。
“嗯。”小姑娘骄傲地点头，“满村就属我绣得最好，师傅说我就快要学成出师了。今天去赶集就属我的绣活卖得多。”
“你真棒。”谷雨夸奖道，又从手上摘下这次戴的手串，是紫水晶的，递给春芬说：“这个送给你，就当是给你的回礼了。”
“哇，这可真漂亮。”春芬犹豫了一下，没敢接。
“春芬，你嫂子是自家人，她给你你就接着吧。”李天成笑着说。
“谢谢嫂子。”春芬欢快地接了过去，直接戴在了手上。
“好看。”李天成和谷雨一头称赞。五爷和五奶则绷着脸。
出了金线村，李天成一边开车一边问谷雨：“你饿不饿，从这开车到县城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坚持一会儿，到了县城再吃饭好吗？”
“行，我早上吃的太饱了，现在不饿。”她看了眼李天成的手表，“这才十一点，到县城正好吃午饭。”
中午她们吃了极具特色的羊汤。传说这羊汤是曹操行军打仗时，遇到冬季，勒令火头军做羊肉给战士开荤，但是羊肉太少了，战士们根本不够分，火头军又不敢违抗军令，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把内脏全部切成丝煮在汤里，结果这汤却受到了将士的喜爱，于是就流传了下来。
吃完饭，两人在县城唯一的街道上溜达，因为快过年的原因，街上还算热闹。到这会儿，谷雨算明白了，他根本不是来出公差的，而是带着她出来玩的。
“谷雨，这里太穷了。天水县现在80%的地区都还未通电，通上自来水那更是天方夜潭。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但也不应该这么穷。我想留下来，帮助他们摆脱贫困。所以我想申请调下来，从最基层做起。”李天成郑重地对她说。
谷雨不解地看着他。
“我做这么重大的决定，当然得和你商量一下。你同意吗？”
“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我当然同意。”
“那样的话你可在市政府里没有认识人了。”李天在的语气明显放松了下来。
“那你调下来做什么职务？”
“县长。”
“一县之长岂不是更厉害。”
“小傻瓜，你怎么这么可爱。”李天成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
“你想干什么尽管放心地干，我不但从内心里支持，我还会在行动上帮助你。”
“？”
“我不是还是要卖各个地方的特产吗？首先就能帮你开发一些轻产业。我的便利店不会只开一间的。这个模式成熟以后，我想在汽车站，火车站各开一间，这样需求就会变大。比如这个金线村，我原来还以为是金钱村呢，听春芬说大家都会刺绣，才明白金线村的来由，以后这些绣品都可以作为当地特产销售。这样多少能改善一下她们的生存环境。”
“那我提前谢谢你。”
“我想看到诚意。“
“愿闻其详。”
“我刚刚听饭店里的人说，这边有一个古村，保留了晚清时候的建筑，古香古色的，咱们去玩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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