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作者有话说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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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把烟堆放到床下的砖头上，又把新采购的红绳，小珠子放在了床上。看着摆得凌乱的床，她觉得目前最迫切的是需要有张桌子，如果再有个柜子那就更好了。
下午出摊时，大河已经在等着她了。
“小子奇呢，怎么没见他呀。”谷雨和大河打了个招呼，开始摆--就是把两块砖头分开放好，再把木板樘在上面，再铺上白衬衣裁成的布，齐活。
“奇子他有点事，晚点就来了。”大江一边帮她摆烟，一边解释。
弄好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她，打开一看，全是手绳，竟然还有了新花样，谷雨惊喜不已，人才啊这是。
“大河，你太厉害了，你在这方面一定有天赋。这些真漂亮啊，你这小脑瓜是怎么想出来的呢。”谷雨边赞叹边把手绳全摆在板子上，又挑了一条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只要有人来买烟，大河就把正编着的手绳收起来，眼巴巴地盯着人，结果买手绳的人非常少。一下午过去了，手绳都没有卖掉几根，大河简直坐立难安了。编新手绳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谷雨忙着卖烟并没有注意到，等闲下来才发现大河眼睛都有点发红了。
“大河，你怎么了？”谷雨一边把整条的烟拆散往板子上摆，一边随口问了一下。这都半天了，这孩子只编了两三根。
“姐，编了这么多卖不了，那不得赔钱吗？咱们还继续编吗？”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当然得继续编。”谷雨把烟往一起挤了挤，又把手绳摆开了些，“咱们这边人流量相对比较固定，酒店里的女孩子们买了，短期内不会继续买，指望那些住店的男人们买也确实不太现实。”
谷雨琢磨了一下说：“我明天早上去菜站门口试试，那时候人多，而且女人多，应该会好卖。你且放心编着，肯定能卖掉，而且会供不应求，相信我。”
大河看谷雨成竹在胸的样子，迟疑地点点头，慢慢开始编起手绳来。
李文青踱着小碎步慢悠悠地晃了过来，照例他的每日一巡。
谷雨抄起一盒桂花扔了过去，李文青条件反射地一把接住，转而回头看看，又翻回头咬牙指了指她，谷雨大声笑了起来。
“你这编手绳的速度挺快呀，才半天光景就又编了这么多？”李文青蹲下来，翻看起了手绳。
“李哥，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啥工作不工作的，农村人，哪有单位要她，就在家带带孩子，做做饭。”
“孩子多大了？”
“大的12岁，小的10岁。”
“那你这负担可不小啊，一个人要养活四口人。”
“可不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两个小子就和饿死鬼投胎似的，他妈无论做多少饭都能吃光，那胃就是无底洞，唉。”
“李哥，你看这手绳咋样？”
“好看呗，你嫂子可喜欢了，和她结婚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她这么爱美，那做饭洗碗的时候先摘下来，等收拾完了再戴上，宝贝得不得了，也不嫌麻烦你说。”
“李哥，我这么想的，我按批发价卖给你一批手绳，你让嫂子拿着出去卖卖，多少挣点零花钱也是好的。”谷雨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说：“你可以先拿货，卖完之后再给我钱。”
“这，这个。”李文青搓着手，红着脸推拒道：“你嫂子她是农村人，她哪里会干这个？”
“哥，你是看不起做小买卖的人吗？这不是投机倒把。”
“说什么傻话，凭自己的劳动赚钱，我凭什么看不起。我就是怕她干不好。”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干不好呢！再说了，又不需要你先投资，我先赊给你，你卖了再给我钱，卖不了把货退给我，又没有损失，你怕什么。”谷雨捡出了20根扯下一块白布包好说：“你先试试，这种的我卖1毛钱一根，我8分钱批发给你，你让嫂子卖1毛钱。你让她早上去附近的菜市场试试，早上买菜的妇女多，兴许有人买。如果菜市场没人买就让她拿着去中学门口，或高中门口卖。如果还不行…….”
“如果还不行，那就跳河吧。肉都喂到嘴边了还吃不进去，那只能说人有问题。”李文青打断了她的话。
“哥，你可别这么说，有的人会做生意，有的人就不会做生意，这就和有的人稍稍用功就能学习好，有的人就是努力半天还是白搭是一个道理。”
李文青笑了两声说：“你这说的是什么歪理，我就不信努力学习会学不好的。”
他把东西仔细地装进口袋里走了。
“姐，你就这么给他了，他要是不给你钱怎么办？”大河看李文青走了就把收起来的绳拿出来继续编，“不过姐你也不用怕，他要是敢不给你钱，我让大旺哥打他，在这一片，没人敢惹我大旺哥。”
“厉害死你们了。”谷雨瞪了他一眼说：“所有的事不只有用拳头解决这一种方式。咱们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教育我们做事要讲理，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老祖宗可没教你要用拳头服人。而且我和他打交道也有几天了，他是什么人，我大致还是心里有数的，我相信他。”
“可是，你给我这些绳子的时候，你才认识我，你怎么就敢给我了？”
孩子，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因为你一看就是好孩子啊，姐相信你。”
大河摇摇头说：“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是好孩子，在村里的时候没有，来了城里之后，他们都骂我们是坏孩子，是街混子。”
“从现在开始，徐大河，你是好孩子，你是最棒的孩子。”谷雨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河迟疑了一下，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大旺领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大旺又给她带了麻花。谷雨拒绝不能只好拿一根吃了。
“手绳剩了这么多，你咋还让大河编啊？”大旺看着板子上还剩了不少手绳问。
“我想到了一个卖手绳的好地方，打算明天早上去试试。”
“去哪卖？姐，我和你去行不行？”子奇蹿到她身边笑着问。
“我打算去菜站门口试试，要早点去，你能起得来吗？”
“当然能，我每天都起得可早了。主要是水泥管子，五六点的时候最凉了，冻得根本睡不着觉。”子奇刚说完就被大旺踹了一脚。
“大旺哥，你干嘛又踹我，姐又不会因为你住水泥管子就看不起你的。姐是吧？”子奇揉着腿笑着问她。
“大旺，这大冬天的，你们住水泥管子怎么行，不得冻坏了吗？怎么不租间房子住？”谷雨一直都想问。
大旺梗了梗脖子没说话。
孩子们也都沉默了下来。
谷雨打算等明天再问问大河，大河比较老实，应该能告诉她。不过仔细猜猜也能知道原因，哪个家庭愿意租房子给这群半大小子，而租住一个院子，他们估计也负担不起。
“大河，我明天有事，不知道下午能不能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后天再来找我。”说起明天谷雨忽然想起了哥哥的召唤。
“姐，你去哪啊？”好奇宝宝子奇问，其他人都侧耳倾听状。
“我去找我哥，他有事找我。”
几个人一头。
晚上回到家，拾果给了她个惊喜。
“拾果，你不是说都是旧的吗？这个看起来很新啊。”谷雨看着厨房里的鏊子说。
“怕你嫌弃，我晚上回来就拿砂纸给擦出来了。你明天买块猪皮开开锅就能用了。”拾果帮她盛了碗面疙瘩汤。
“拾果，小果果，你太好了。”谷雨接过碗笑着说。
“赶紧吃吧，饿坏了吧。”
“还好，我晚上出去之前吃了碗面。不过现在确实比以前饿的快。”
“那可不，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供养两个人，可不饿得快嘛。”
“你今天收获怎么样？”
“今天来了好几个小孩，特别能抢，估计再有两天就捡光了。”拾果有点低落。
“挣钱不在一时，兴许过两天又让你遇见宝地了呢。“谷雨安慰。
“嗯。我妈经常说我有运气。”
“对了，你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叫我一下。”谷雨早上醒得比较晚，现在也没有闹钟，只能麻烦拾果叫她。
“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我明天早上想去菜站卖手绳，今天在酒店门口几乎没卖出去。”
“做生意就是一时日头一时雨，你也别太着急啊。”拾果赶紧安慰她。
“嗯。没事，做生意肯定是不会那么一帆风顺的，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
晚上躺在床上，借着外面的月光看着黑乎乎的房顶，想着这几天两块，三块的赚，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把钱拿出来，再加上手里的货，盘算了一下，干了十天了，才赚了差不多20块钱。
赚钱这件事，路漫漫其修远兮，还需上下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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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把烟堆放到床下的砖头上，又把新采购的红绳，小珠子放在了床上。看着摆得凌乱的床，她觉得目前最迫切的是需要有张桌子，如果再有个柜子那就更好了。
下午出摊时，大河已经在等着她了。
“小子奇呢，怎么没见他呀。”谷雨和大河打了个招呼，开始摆--就是把两块砖头分开放好，再把木板樘在上面，再铺上白衬衣裁成的布，齐活。
“奇子他有点事，晚点就来了。”大江一边帮她摆烟，一边解释。
弄好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她，打开一看，全是手绳，竟然还有了新花样，谷雨惊喜不已，人才啊这是。
“大河，你太厉害了，你在这方面一定有天赋。这些真漂亮啊，你这小脑瓜是怎么想出来的呢。”谷雨边赞叹边把手绳全摆在板子上，又挑了一条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只要有人来买烟，大河就把正编着的手绳收起来，眼巴巴地盯着人，结果买手绳的人非常少。一下午过去了，手绳都没有卖掉几根，大河简直坐立难安了。编新手绳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谷雨忙着卖烟并没有注意到，等闲下来才发现大河眼睛都有点发红了。
“大河，你怎么了？”谷雨一边把整条的烟拆散往板子上摆，一边随口问了一下。这都半天了，这孩子只编了两三根。
“姐，编了这么多卖不了，那不得赔钱吗？咱们还继续编吗？”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当然得继续编。”谷雨把烟往一起挤了挤，又把手绳摆开了些，“咱们这边人流量相对比较固定，酒店里的女孩子们买了，短期内不会继续买，指望那些住店的男人们买也确实不太现实。”
谷雨琢磨了一下说：“我明天早上去菜站门口试试，那时候人多，而且女人多，应该会好卖。你且放心编着，肯定能卖掉，而且会供不应求，相信我。”
大河看谷雨成竹在胸的样子，迟疑地点点头，慢慢开始编起手绳来。
李文青踱着小碎步慢悠悠地晃了过来，照例他的每日一巡。
谷雨抄起一盒桂花扔了过去，李文青条件反射地一把接住，转而回头看看，又翻回头咬牙指了指她，谷雨大声笑了起来。
“你这编手绳的速度挺快呀，才半天光景就又编了这么多？”李文青蹲下来，翻看起了手绳。
“李哥，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啥工作不工作的，农村人，哪有单位要她，就在家带带孩子，做做饭。”
“孩子多大了？”
“大的12岁，小的10岁。”
“那你这负担可不小啊，一个人要养活四口人。”
“可不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两个小子就和饿死鬼投胎似的，他妈无论做多少饭都能吃光，那胃就是无底洞，唉。”
“李哥，你看这手绳咋样？”
“好看呗，你嫂子可喜欢了，和她结婚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她这么爱美，那做饭洗碗的时候先摘下来，等收拾完了再戴上，宝贝得不得了，也不嫌麻烦你说。”
“李哥，我这么想的，我按批发价卖给你一批手绳，你让嫂子拿着出去卖卖，多少挣点零花钱也是好的。”谷雨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说：“你可以先拿货，卖完之后再给我钱。”
“这，这个。”李文青搓着手，红着脸推拒道：“你嫂子她是农村人，她哪里会干这个？”
“哥，你是看不起做小买卖的人吗？这不是投机倒把。”
“说什么傻话，凭自己的劳动赚钱，我凭什么看不起。我就是怕她干不好。”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干不好呢！再说了，又不需要你先投资，我先赊给你，你卖了再给我钱，卖不了把货退给我，又没有损失，你怕什么。”谷雨捡出了20根扯下一块白布包好说：“你先试试，这种的我卖1毛钱一根，我8分钱批发给你，你让嫂子卖1毛钱。你让她早上去附近的菜市场试试，早上买菜的妇女多，兴许有人买。如果菜市场没人买就让她拿着去中学门口，或高中门口卖。如果还不行…….”
“如果还不行，那就跳河吧。肉都喂到嘴边了还吃不进去，那只能说人有问题。”李文青打断了她的话。
“哥，你可别这么说，有的人会做生意，有的人就不会做生意，这就和有的人稍稍用功就能学习好，有的人就是努力半天还是白搭是一个道理。”
李文青笑了两声说：“你这说的是什么歪理，我就不信努力学习会学不好的。”
他把东西仔细地装进口袋里走了。
“姐，你就这么给他了，他要是不给你钱怎么办？”大河看李文青走了就把收起来的绳拿出来继续编，“不过姐你也不用怕，他要是敢不给你钱，我让大旺哥打他，在这一片，没人敢惹我大旺哥。”
“厉害死你们了。”谷雨瞪了他一眼说：“所有的事不只有用拳头解决这一种方式。咱们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教育我们做事要讲理，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老祖宗可没教你要用拳头服人。而且我和他打交道也有几天了，他是什么人，我大致还是心里有数的，我相信他。”
“可是，你给我这些绳子的时候，你才认识我，你怎么就敢给我了？”
孩子，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因为你一看就是好孩子啊，姐相信你。”
大河摇摇头说：“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是好孩子，在村里的时候没有，来了城里之后，他们都骂我们是坏孩子，是街混子。”
“从现在开始，徐大河，你是好孩子，你是最棒的孩子。”谷雨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河迟疑了一下，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大旺领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大旺又给她带了麻花。谷雨拒绝不能只好拿一根吃了。
“手绳剩了这么多，你咋还让大河编啊？”大旺看着板子上还剩了不少手绳问。
“我想到了一个卖手绳的好地方，打算明天早上去试试。”
“去哪卖？姐，我和你去行不行？”子奇蹿到她身边笑着问。
“我打算去菜站门口试试，要早点去，你能起得来吗？”
“当然能，我每天都起得可早了。主要是水泥管子，五六点的时候最凉了，冻得根本睡不着觉。”子奇刚说完就被大旺踹了一脚。
“大旺哥，你干嘛又踹我，姐又不会因为你住水泥管子就看不起你的。姐是吧？”子奇揉着腿笑着问她。
“大旺，这大冬天的，你们住水泥管子怎么行，不得冻坏了吗？怎么不租间房子住？”谷雨一直都想问。
大旺梗了梗脖子没说话。
孩子们也都沉默了下来。
谷雨打算等明天再问问大河，大河比较老实，应该能告诉她。不过仔细猜猜也能知道原因，哪个家庭愿意租房子给这群半大小子，而租住一个院子，他们估计也负担不起。
“大河，我明天有事，不知道下午能不能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后天再来找我。”说起明天谷雨忽然想起了哥哥的召唤。
“姐，你去哪啊？”好奇宝宝子奇问，其他人都侧耳倾听状。
“我去找我哥，他有事找我。”
几个人一头。
晚上回到家，拾果给了她个惊喜。
“拾果，你不是说都是旧的吗？这个看起来很新啊。”谷雨看着厨房里的鏊子说。
“怕你嫌弃，我晚上回来就拿砂纸给擦出来了。你明天买块猪皮开开锅就能用了。”拾果帮她盛了碗面疙瘩汤。
“拾果，小果果，你太好了。”谷雨接过碗笑着说。
“赶紧吃吧，饿坏了吧。”
“还好，我晚上出去之前吃了碗面。不过现在确实比以前饿的快。”
“那可不，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供养两个人，可不饿得快嘛。”
“你今天收获怎么样？”
“今天来了好几个小孩，特别能抢，估计再有两天就捡光了。”拾果有点低落。
“挣钱不在一时，兴许过两天又让你遇见宝地了呢。“谷雨安慰。
“嗯。我妈经常说我有运气。”
“对了，你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叫我一下。”谷雨早上醒得比较晚，现在也没有闹钟，只能麻烦拾果叫她。
“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我明天早上想去菜站卖手绳，今天在酒店门口几乎没卖出去。”
“做生意就是一时日头一时雨，你也别太着急啊。”拾果赶紧安慰她。
“嗯。没事，做生意肯定是不会那么一帆风顺的，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
晚上躺在床上，借着外面的月光看着黑乎乎的房顶，想着这几天两块，三块的赚，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把钱拿出来，再加上手里的货，盘算了一下，干了十天了，才赚了差不多2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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