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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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谷雨脱下外衣直接钻进了被子里。她哥帮她打开炉子风门，更换煤球。
“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就住两天院吧。”她哥收拾完在床脚坐了下来问她。
“不用，医院的床太难受了，我才不要住院。哥，你不是说元旦之前都不能出来了，今天咋来了？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这是挺好的？差点晕倒在医院里，哪里好。”谷建岳嘴里说着指责的话，但是却愁容满面：“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得下心。你一个人，万一有点什么事，都没人能帮你一下。对了，你同住的两个小姑娘呢，怎么没见？”
“四妮出差去了。”谷雨怕她哥嫌弃四妮是做投机倒把的事，说了个善意的谎，“拾果靠捡废品赚钱，每天早出晚归，昨晚和我说找到了个准备搬迁的工厂，有特别多的废品，她就守在那里捡了。哥，你不嫌弃她是捡废品的吧？”
“凭自己的力气赚钱，我干嘛嫌弃人家。”谷建岳白了她一眼说：“吴同志和我说你没看上蒋孝文？”
“没有，我哪有没看上他。”谷雨大惊，赶紧否定，这是来找她算帐来了？仔细想了一下试探问：“蒋同志怎么说的？”
“人家也没细说，就是说不太合适。我和吴同志说了，让她再帮你找找，这次给你介绍个合适的。”
“哥，哥。你等等。”谷雨赶紧拦着：“我这种情形你要帮我找个什么人啊。找个已婚带孩子的，我不愿意，找个未婚的，谁愿意喜当爹啊，而且现在计划生育特别严，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我要是嫁了，人家就不能再要自己的孩子了。”
谷雨每天回家的巷子墙上都刷上了计划生育相关的标语。
谷建岳长叹了一声。他弯下腰，双肘支在腿上，手用力地撸着自己的头发，谷雨很怕他把自己撸秃了。
“哥，离生孩子还早着呢，办法可以慢慢想。”谷雨赶紧安慰。
“你年龄小，不明白人性的可怕。等你肚子慢慢大起来，风风语就会纷至沓来。而且这个城市并不大，以后只要你在这个城市生活，即便搬了家也难免会碰到熟人，到时你的孩子也会受到指点的。就算你顶住了这些流，不被困扰，但你的孩子能吗？”
谷雨抿了抿嘴唇，想了想说：“哥你说的有道理，要不就对外面说我结婚了，我丈夫死了，我怀了遗腹子。至于户口，再慢慢想办法。”
谷建岳猛地坐直了身体，谷雨被吓了一大跳，难道她哥正直到连这也不能接受？
“按你这说法，我这还真有个合适的。”谷建岳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哥，你快说说看。”谷雨也开心了，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结果差点没吐了，又赶紧躺下了。
“你乱晃什么，赶紧躺下。是这样，我们军区附近有个村子，前两天死了一个年轻人，也是个当兵的，是在部队上得了病死的。今年刚20岁，人拉回来，村长不让埋进祖坟，说是还没成家又横死异乡的，不能进祖坟。这孩子的父母早就死了，是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的，二位老人家又比较迷信，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孙子埋到荒效野地里做个孤魂野鬼，但他们年龄大了，没能力和村长抗衡，于是就来我们军区告状了。”
“去你们军区告状？这个当兵的是你们军区的吗？”谷雨闭着眼睛搭话。
“不是我们军区的，但老人家认为天下军人是一家，他们孙子是军人，我们军区就应该管这事。老俩天天来找首长，但这种事属于地方纠纷，他也管不了，但是老人家年龄大了，他又不好推。如果按你的想法，那不如我去和郭家爷爷商量商量，让你以郭小亮媳妇的身份住到他家去。这样的话，那郭小亮就是结过婚，还有孩子的人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埋进祖坟了。你也可以给孩子上户口了。”
“可是我们办不了结婚证啊，怎么给孩子上户口。”
“现在村里人结婚，还是有好多人不领结婚证的。”
“可是郭小亮是军人，怎么可能不领结婚证就和人同居啊？”
“我回去和首长商量一下，让他想想办法。”谷建岳顿了一下说：“你要想清楚，如果能成，你以后就是寡妇的身份了。”
“这个我不在乎，我本来也没打算嫁人。郭小亮家没有旁的近亲属了，只有爷爷奶奶？”
“是。要不，也不会这么被村长欺负。”
就目前情况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谷雨点头答应。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看妹妹答应的痛快，谷建岳又迟疑了起来，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啥？”
“我想改个名字，谷小妹这个名字太土了。”
“胡说啥，这个名字是咱爹起的，哪能随便改。”
“啥爹起的，这根本就是随口叫的好不好，十个女孩九个都是小妹，还有一个是招弟，公共场合叫一声，恨不能站起来一大片，我不要，我要改名。再说了，哥，你想想，谷小妹的事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了，起码我们单位的人都知道了，那以后有人说起闲话来是不是对孩子不好，如果我改了名字，只要没见到我的人，一时间肯定也联想不到我身上，这样孩子面临的流蜚语就少了很多了，是不是？”
“那你想改成啥名？”
“哥，你帮我取一个吧。”
被赋予重任的哥哥一时间觉得压力山大，他沉吟了半天才说：“你出生的时候是谷雨节气，雨水渐增，万物勃发，哥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都是充满生机，充满欢乐的，咱们又姓谷，那你就叫谷雨吧。”
“好。”谷雨心中一动，怎么这么巧。她本来想着她哥取完名后，她找理由反驳，然后再适时提出谷雨这个名字的，但没想到，她哥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名字。难道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不但长得一样，生日和名字都一样。她之所以叫谷雨就是谷雨节气出生的。
谷建岳看谷雨的脸色好了许多，而且时候也不早了，他得赶紧返回去了，这个假请得艰难，还是牺牲探亲假换来的。
“你自己多注意，别心疼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谷建岳掏出300块钱递给谷雨。
“哥，我有钱，你拿回去吧。”谷雨推脱，“我有五十块钱，你忘了，且能花一阵呢，等我没钱了，肯定和你要。”
谷建岳看她态度坚决，无奈只得收起了钱，反正等她去郭家庄的时候再给她当嫁妆带过去也不迟。
谷雨送走了谷建岳，又躺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卖烟。她打算只卖两个小时，天一黑就回家。
输了液，又躺了一会儿，赶觉好多了。她背了五条烟去了酒店门口。
“给我一盒桂花。”一个公鸭嗓响起，谷雨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放下正编的手绳，拿起一盒桂花烟递了过去，对方刚准备接过，谷雨又把手收了回来。
“你多大了？”
难怪是这么难听的公鸭嗓，敢情是孩子正在发育呢。买烟的梳着中分汉奸头，估计有些日子没洗头，油腻极了，全都粘在了头皮上。眉毛极浓，眼睛却不大，细长的，眼角有些空。脸颊瘦削，身上也很瘦，个子挺高，但是只能看到一把骨头。虽然尽量往成熟里打扮，但看起来也是一个孩子，非常稚嫩。
对方显然没料到谷雨会问这个问题，脸都红了，“你问这个做啥？”
“问你你就答呗。”
“我十八了。”
“属啥？”
“问这么清楚干啥？你看上小爷我了？”
小兔崽子给谁当爷呢，谷雨白了他一眼。
“属免的？”
“嗯。”
“不卖。”
“为啥不卖，我又不是不给钱。”说着递了两毛钱过来，谷雨看着他那脏兮兮地手只觉得胃气上涌，赶紧撇开了头。
“未满18周岁的人不能抽烟，所以不能卖给你。”
“哪来的狗屁规矩，我都抽了七八年烟了咋从来没听说过有这规矩。有钱给你你都不挣？傻不傻。”
“做人要有底线，有的钱能挣有的钱不能挣，不满18周岁就是未成年，不能抽烟，在这我就是这规矩。如果一定要抽，那请明年再来，你几月生的？”
“六月。”
“嗯，明年六月再来我准卖给你。”
男孩脸色变了变，默默把钱收起来，但却没有离开。
陆续有人来买烟，谷雨开始应付顾客也就没理会他。
没人买烟，她就继续编手绳，忽然来了灵感，她赶紧试验，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让她编成了，虽然有的松有的紧，不甚美观，但是只要掌握了方法，提升品质那就容易了。
天略黑，谷雨就开始收摊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收摊？”旁边站着的柱子开口了。
“你知道我？”
“知道知道，大旺哥就是为了和你说话，才攒了好几天的钱来买烟抽，他平常都是抽纸烟，或者捡烟头抽。”旁边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接话道。
这个孩子个子矮一些，但是长得很秀气，粉□□白的，年岁小有点雌雄莫辨的感觉。
“闭嘴，找打呀你。”大旺瞬间红了脸，脑羞成怒地要踢小孩，被小孩嘻笑着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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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谷雨脱下外衣直接钻进了被子里。她哥帮她打开炉子风门，更换煤球。
“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就住两天院吧。”她哥收拾完在床脚坐了下来问她。
“不用，医院的床太难受了，我才不要住院。哥，你不是说元旦之前都不能出来了，今天咋来了？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这是挺好的？差点晕倒在医院里，哪里好。”谷建岳嘴里说着指责的话，但是却愁容满面：“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得下心。你一个人，万一有点什么事，都没人能帮你一下。对了，你同住的两个小姑娘呢，怎么没见？”
“四妮出差去了。”谷雨怕她哥嫌弃四妮是做投机倒把的事，说了个善意的谎，“拾果靠捡废品赚钱，每天早出晚归，昨晚和我说找到了个准备搬迁的工厂，有特别多的废品，她就守在那里捡了。哥，你不嫌弃她是捡废品的吧？”
“凭自己的力气赚钱，我干嘛嫌弃人家。”谷建岳白了她一眼说：“吴同志和我说你没看上蒋孝文？”
“没有，我哪有没看上他。”谷雨大惊，赶紧否定，这是来找她算帐来了？仔细想了一下试探问：“蒋同志怎么说的？”
“人家也没细说，就是说不太合适。我和吴同志说了，让她再帮你找找，这次给你介绍个合适的。”
“哥，哥。你等等。”谷雨赶紧拦着：“我这种情形你要帮我找个什么人啊。找个已婚带孩子的，我不愿意，找个未婚的，谁愿意喜当爹啊，而且现在计划生育特别严，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我要是嫁了，人家就不能再要自己的孩子了。”
谷雨每天回家的巷子墙上都刷上了计划生育相关的标语。
谷建岳长叹了一声。他弯下腰，双肘支在腿上，手用力地撸着自己的头发，谷雨很怕他把自己撸秃了。
“哥，离生孩子还早着呢，办法可以慢慢想。”谷雨赶紧安慰。
“你年龄小，不明白人性的可怕。等你肚子慢慢大起来，风风语就会纷至沓来。而且这个城市并不大，以后只要你在这个城市生活，即便搬了家也难免会碰到熟人，到时你的孩子也会受到指点的。就算你顶住了这些流，不被困扰，但你的孩子能吗？”
谷雨抿了抿嘴唇，想了想说：“哥你说的有道理，要不就对外面说我结婚了，我丈夫死了，我怀了遗腹子。至于户口，再慢慢想办法。”
谷建岳猛地坐直了身体，谷雨被吓了一大跳，难道她哥正直到连这也不能接受？
“按你这说法，我这还真有个合适的。”谷建岳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哥，你快说说看。”谷雨也开心了，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结果差点没吐了，又赶紧躺下了。
“你乱晃什么，赶紧躺下。是这样，我们军区附近有个村子，前两天死了一个年轻人，也是个当兵的，是在部队上得了病死的。今年刚20岁，人拉回来，村长不让埋进祖坟，说是还没成家又横死异乡的，不能进祖坟。这孩子的父母早就死了，是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的，二位老人家又比较迷信，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孙子埋到荒效野地里做个孤魂野鬼，但他们年龄大了，没能力和村长抗衡，于是就来我们军区告状了。”
“去你们军区告状？这个当兵的是你们军区的吗？”谷雨闭着眼睛搭话。
“不是我们军区的，但老人家认为天下军人是一家，他们孙子是军人，我们军区就应该管这事。老俩天天来找首长，但这种事属于地方纠纷，他也管不了，但是老人家年龄大了，他又不好推。如果按你的想法，那不如我去和郭家爷爷商量商量，让你以郭小亮媳妇的身份住到他家去。这样的话，那郭小亮就是结过婚，还有孩子的人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埋进祖坟了。你也可以给孩子上户口了。”
“可是我们办不了结婚证啊，怎么给孩子上户口。”
“现在村里人结婚，还是有好多人不领结婚证的。”
“可是郭小亮是军人，怎么可能不领结婚证就和人同居啊？”
“我回去和首长商量一下，让他想想办法。”谷建岳顿了一下说：“你要想清楚，如果能成，你以后就是寡妇的身份了。”
“这个我不在乎，我本来也没打算嫁人。郭小亮家没有旁的近亲属了，只有爷爷奶奶？”
“是。要不，也不会这么被村长欺负。”
就目前情况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谷雨点头答应。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看妹妹答应的痛快，谷建岳又迟疑了起来，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啥？”
“我想改个名字，谷小妹这个名字太土了。”
“胡说啥，这个名字是咱爹起的，哪能随便改。”
“啥爹起的，这根本就是随口叫的好不好，十个女孩九个都是小妹，还有一个是招弟，公共场合叫一声，恨不能站起来一大片，我不要，我要改名。再说了，哥，你想想，谷小妹的事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了，起码我们单位的人都知道了，那以后有人说起闲话来是不是对孩子不好，如果我改了名字，只要没见到我的人，一时间肯定也联想不到我身上，这样孩子面临的流蜚语就少了很多了，是不是？”
“那你想改成啥名？”
“哥，你帮我取一个吧。”
被赋予重任的哥哥一时间觉得压力山大，他沉吟了半天才说：“你出生的时候是谷雨节气，雨水渐增，万物勃发，哥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都是充满生机，充满欢乐的，咱们又姓谷，那你就叫谷雨吧。”
“好。”谷雨心中一动，怎么这么巧。她本来想着她哥取完名后，她找理由反驳，然后再适时提出谷雨这个名字的，但没想到，她哥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名字。难道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不但长得一样，生日和名字都一样。她之所以叫谷雨就是谷雨节气出生的。
谷建岳看谷雨的脸色好了许多，而且时候也不早了，他得赶紧返回去了，这个假请得艰难，还是牺牲探亲假换来的。
“你自己多注意，别心疼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谷建岳掏出300块钱递给谷雨。
“哥，我有钱，你拿回去吧。”谷雨推脱，“我有五十块钱，你忘了，且能花一阵呢，等我没钱了，肯定和你要。”
谷建岳看她态度坚决，无奈只得收起了钱，反正等她去郭家庄的时候再给她当嫁妆带过去也不迟。
谷雨送走了谷建岳，又躺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卖烟。她打算只卖两个小时，天一黑就回家。
输了液，又躺了一会儿，赶觉好多了。她背了五条烟去了酒店门口。
“给我一盒桂花。”一个公鸭嗓响起，谷雨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放下正编的手绳，拿起一盒桂花烟递了过去，对方刚准备接过，谷雨又把手收了回来。
“你多大了？”
难怪是这么难听的公鸭嗓，敢情是孩子正在发育呢。买烟的梳着中分汉奸头，估计有些日子没洗头，油腻极了，全都粘在了头皮上。眉毛极浓，眼睛却不大，细长的，眼角有些空。脸颊瘦削，身上也很瘦，个子挺高，但是只能看到一把骨头。虽然尽量往成熟里打扮，但看起来也是一个孩子，非常稚嫩。
对方显然没料到谷雨会问这个问题，脸都红了，“你问这个做啥？”
“问你你就答呗。”
“我十八了。”
“属啥？”
“问这么清楚干啥？你看上小爷我了？”
小兔崽子给谁当爷呢，谷雨白了他一眼。
“属免的？”
“嗯。”
“不卖。”
“为啥不卖，我又不是不给钱。”说着递了两毛钱过来，谷雨看着他那脏兮兮地手只觉得胃气上涌，赶紧撇开了头。
“未满18周岁的人不能抽烟，所以不能卖给你。”
“哪来的狗屁规矩，我都抽了七八年烟了咋从来没听说过有这规矩。有钱给你你都不挣？傻不傻。”
“做人要有底线，有的钱能挣有的钱不能挣，不满18周岁就是未成年，不能抽烟，在这我就是这规矩。如果一定要抽，那请明年再来，你几月生的？”
“六月。”
“嗯，明年六月再来我准卖给你。”
男孩脸色变了变，默默把钱收起来，但却没有离开。
陆续有人来买烟，谷雨开始应付顾客也就没理会他。
没人买烟，她就继续编手绳，忽然来了灵感，她赶紧试验，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让她编成了，虽然有的松有的紧，不甚美观，但是只要掌握了方法，提升品质那就容易了。
天略黑，谷雨就开始收摊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收摊？”旁边站着的柱子开口了。
“你知道我？”
“知道知道，大旺哥就是为了和你说话，才攒了好几天的钱来买烟抽，他平常都是抽纸烟，或者捡烟头抽。”旁边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接话道。
这个孩子个子矮一些，但是长得很秀气，粉□□白的，年岁小有点雌雄莫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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