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一)_(快穿)强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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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一)

  “砰”无数零件碎片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在空中炸开,废墟内火苗徐徐燃起,烧焦的味道飘散而出,同时伴随着小范围的炸裂。

  缕缕黑烟从报废的车框上升起。

  巨大的、怪物般矗立于城市中的联合政府实验室大楼,悬挂红底白字的巨幅竖幅标语“earehuan我们生而为人”,那标语被风轻轻吹动。

  冷森森的玻璃幕墙,倒影出刺目的日光,和瘫痪的十字路口红色的火光。

  “小姑娘”人们忽然看到一个穿蓝色连衣裙、戴阳帽的小小身影,像离弦的箭,从人行道斜穿而来,裙子绽开一朵花,有人在背后追上她“嘿别过去”可是离得太远,眼睁睁地看着她冲进了火堆里。

  尖叫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空中又有数辆飞过的轿车,突然沿切线偏离轨道,饺子入锅一样俯冲下来,像是被磁铁猛地吸引了一团,连续“砰砰”地撞在了那一团废铁里。

  “s丘山路发生重大车祸,请求支援。”

  红色文字闪烁。

  距离事故点两公里内的所有医院,每一个医生护士胸前的信息牌都出现了这样的文字信息。

  除产科以外,所有人奔跑起来,五辆救护车疾驰而出。

  “走地面吧,听说走空轨的汽车失控了。”黑人护士打着手势,急切地对司机说,救护车在十车道的马路上飞奔,窗外花花绿绿的广告牌一闪而过,依稀可见只言片语“huanbeg人类”“noret无可替代”

  “空中轨道没有问题。”医生已经放下通讯电话,“警方说是磁场干扰了无人驾驶感应系统。”

  “担架准备好了吗”

  丘山路连同上方空轨全部禁封,宽阔的道路上没有空空如也,几辆警车横七竖八停在那里,红蓝警报灯闪烁。

  未及救护车停稳,门便已经拉开,白衣的医生护士抬着担架俯冲下来,抬头见到眼前堆积成山的冒着残烟的报废的铁皮汽车,几乎遮蔽了太阳,鲜血像是罐头被挤破似的,沿着缝隙流下来,汩汩淌到地上。

  “天哪”有人捂住嘴,声音带了哭泣的调子。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人们,看到眼前景象,又一次想起了几十年前洪水席卷、城市摧毁、摩天大楼如多米诺骨牌倒塌的恐怖画面。

  四周所有的楼体外立面兼做屏幕,忽然亮起。

  这是紧急转播,联合政府发言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蓝色眼睛里神色凝重。

  “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要将死亡率降至最低。”

  在那场浩劫里,活下来的人类数量锐减至原来的十分之一。

  “那是我们的同胞,”他轻轻吟诵了联合政府的口号,“人类一体。”

  直播就此结束,所有人擦干眼泪,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

  “磁场干扰解除了吗”

  “还在排查,车速甚至不能超过50迈。”

  “快让开,吊车来了。”

  救援机器人成批地从卡车上跳下,“噼啪”“噼啪”训练有素地将机械臂伸进废墟,绿灯闪烁着,搜索仅存的生命迹象。

  “你看到一个女孩跑进去了,对吗”警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我试图追上她,但是她跑得太快蓝色裙子对,她完全可以躲过去的,我想她已经”

  “找到一个幸存者,把这块铁皮搬开”医生护士们欣喜若狂的喊声打断了问话。

  偏过头去的目击者,张开嘴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正蹲在铁铸的废墟里,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阳帽不知掉在何处,露出漆黑的发丝,一对麻花辫子,打了蝴蝶的白色绸带仿佛翩翩飞舞的蝴蝶。

  一个脆弱而美丽的亚洲女孩。

  她似乎从未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过,她扫视着外面围着她的医护人员,黑色眼瞳里露出一丝惊惶的怯意“你们”

  她打量着每一个人,小心地朝这些陌生人说,“救救他。”

  人们发现她怀里还紧抱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男孩脸靠着她的胸膛,只留给众人一个头发翘起的后脑勺,他穿着宽松的短裤,苍白瘦弱的小腿还压在废墟中,从那处源源不断地滴下鲜血来。

  医生护士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为首的俯身探进那洞口,朝她伸出手“你能动吗”

  “请你先出来,我们随后救他。”

  毕竟,刚才探测的结果表明,只有一个人类具有生命体征,他们怀疑她怀里的男孩已经

  而这处废墟充斥着汽油和橡胶轮胎烧焦的刺鼻味道,并不十分安全。

  活着的人类,实在是太珍贵了,不值得冒任何风险。

  女孩瑟缩着向后躲过那只手,朝他们摇头“他很严重。”

  也许是因为受到惊吓的关系,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

  伸出的那只手几乎探到她肩膀,差一点就可以抓住她的细瘦的胳膊,将她拖出来,但他们害怕这样会让她受伤。

  正在犹豫时,医生的手指敏锐地感受到了她胸前一点轻微的,翕动的热气。

  那热气,很像是某种小动物细弱的鼻息。

  那只手猛地转了个向,试探着轻按住了男孩裸露的脖颈,意外地感受到了跳动的脉搏。

  他几乎跳起来了“活着,他活着”

  外面的人顷刻间沸腾了。

  “吊车来了吗快把这里搬开这里有两个幸存者”

  男孩被抱到担架上,他的左腿膝盖以下已经青紫,被压住的膝盖鲜血淋漓,很快染红了白布。

  他看似人事不省,浓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他的眉骨突出,眼窝很深,眉毛也浓密,脸蛋上沾了道道血污,很难判断出国籍。

  说“看似”人事不省,是因为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女孩的手腕不放,将她的手腕都攥红了,后者蹲在担架旁边,慌乱地掰着他的手指。

  “是你的弟弟吗”

  梳着双麻花辫的女孩似乎被问话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与此同时,她终于挣脱了男孩的手“不,不是。”

  她身上沾着的斑斑血迹,似乎都不属于她。抬担架的护士忽而发现女孩的右脚踝以可怖的角度弯折着,倒吸一口冷气“她恐怕骨折了,需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不,我不去。”她慌乱地摇着头。

  两个人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架上了担架,救护车门闭合,闪烁着应急灯,疾驰而去。

  抢救车滚动在大厅里,脚步纷乱,大厅里有很多穿统一海蓝制服的警察,像捅了马蜂一样,密集地移动着。

  医生诧异摘下口罩“怎么会有这么多联合政府的人”

  “诺尔教授动脉瘤破裂,倒在实验室三小时才被发现。”

  “救得回来吗”

  对答的医生耸耸肩,“三个小时,不是三分钟。”

  女孩猛地坐起身来,辫子荡起,一转不转地看着说话的人,被年迈的护士和蔼地按住肩膀“别乱动,你骨折了,孩子。”

  她直挺挺地又倒下去,枕着弯翘的辫子,歪头看着天花板,那双琉璃似的黑眼珠,倒影出急速后退的管道,不知在想什么。

  推着男孩的床右拐进入急救室,他垂在床边的手还微张着,似乎想要虚弱地地抓紧什么。

  “今天真热闹。”

  守在医院里的警察也小声嘈杂和抱怨着,因为人口不足的缘故,这是一支良莠不齐的队伍,里面甚至混有十几岁的少年和驼着背的六十岁的老人。

  他们三三两两闲聊“这个教授是做什么的,很厉害吗”

  “是联合政府实验室里的人。

  “有人说导致车祸的磁场干扰就是从诺尔教授的实验室里发出的。就在丘山路上,死了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有人惊叹道,“他在实验室里干什么”

  “听说是在做违禁实验”

  抢救车靠近他们时,护士便被这话题吸引,不禁放慢脚步听了片刻。

  “恐怕他得以死谢罪了。”

  “说不定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实验室是联合政府直属的,发言人要引咎辞职了吗”

  “可能。”

  “真不明白实验室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已经这样了,还探索什么科学,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劳作生存吗,就像早期人类的那样安全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得轻巧,你三百五十平的房子,难道能不用扫地机器人清扫实验室只过是为了人类更舒服地生活。”

  “是的。”那人双手合十,“生命是最宝贵的,无可替代。”

  任何对话总会归结于这一句话,护士听到这里,便明白对话要结束了。

  她无趣地转过头来,滚动的急救车被褥被掀开,堆在一边,凌乱的床单上面空荡荡的,早已没了人影。

  “嘿”她转头四顾,“那个女孩呢”

  “还没有人来认领吗”护士的交谈的声音很轻,薄如蝉翼的平板电脑上显示出登记表,“姓名”一栏保留了空白。

  “死伤者信息还没有确认。或许他的家人也车祸中遇难了”

  调节器内的点滴一滴一滴落下。床头的控制仪器关着,半掩的百叶窗外,露出外面昏暗的紫黑的天色。

  男孩躺在床上,因轻微失血而苍白的脸颊上贴了一小块纱布,右腿被白纱布层层裹着,高高吊在床尾。

  他没有什么严重的损伤,只有被挤压的腿膝盖以下粉碎性骨折,钉了钢板,随后转移到这处普通病房来了。

  床边的桌子上甚至被允许摆放了一束紫红色的干花,病房里十分静谧,花叶被空调吹得簌簌抖动。

  两个护士长吁短叹了一阵,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了。

  紧贴着门的墙边,出现一抹浅蓝色的衣角,裙摆上还沾染着大片污渍,那是已经发黑的斑斑血迹。

  她以单脚脚尖站立着,脊背贴着墙,像幅画似的装裱在墙上,提心吊胆的,没发出一丝声音。

  等走廊里的说话声远去了,她才放松下来,蹲下身去,“咔”地将自己的脚踝扳正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弯腰打量床上的人,两只辫子垂下来,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像是个迷路的、无家可归的孩子,盯着一棵树发呆。

  手腕倏忽被人攥住,她险些跳起来。

  男孩慢慢地张开眼睛看着她。他发着高烧,眼皮儿褶子更深,咖啡色的瞳孔迷迷瞪瞪的,像蒙了一层雾。

  他说“帮我倒点水。”

  随后他松开了手,又闭上眼睛。

  “水。”

  女孩得到了一个指令。她在病房里四处探看摸索,她好像对这处很不熟悉,拿手打开了嵌在墙里的储物柜和冰箱,茫然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

  “开水房在外面,走廊拐角。”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正拿着一瓶碘酒研究着,不耐烦地说。

  一分钟后,她笨拙地扶起他的脑袋,把纸杯抵在男孩唇边。

  水温正刚好,他像是河边饮水的牛犊,咕嘟咕嘟低,一口气喝了干净,随后仰躺着大口喘息。

  “你有392c了。”她将纸杯放在桌子上。

  男孩闭着眼睛,没有应答,他昏昏沉沉,似乎又睡去了,薄薄的嘴唇微抿着,呼吸微沉。

  她茫然坐了一会儿,指头摆弄了两下干花,便觉得有些坐不住了。但她也没能走成。

  她低头看着他拽着自己裙子的手,伸手拽却拽不掉。

  “放开我。”她小声地说,“嘿,我不认识你。”

  “笃笃笃。”病房外传来敲门声,护士轻柔的声音响起,“病人醒了吗换药时间。”

  女孩心一横,将裙子连同他的手一起拉起来,张开小嘴欲咬。

  男孩却猛地睁眼,那双阴郁、沉静的的眼睛看着她,带着一点气定神闲的威胁,亦或是挑衅他慢慢做着口型“你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的。”

  女孩双眼猛然睁大。

  同时,门被扭开了。

  “天哪。”护士惊讶地看着那道蓝色的背影,“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护士低头看向地上,她一双穿在小皮鞋里的脚并起,整整齐齐地踩在凳子前。小腿骨肉亭匀,光滑白皙,不见丝毫伤痕。

  “是医生帮你处理过了吗”

  女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个护士抬手帮男孩换吊瓶,另一个护士松了口气,飞快地在本子上什么,瞥见男孩拽着她不放的手,一连串地发问“醒过了吗你是他的亲属吗姐姐”

  女孩睁着眼睛望着空气,似乎思考了好长时间,凝重地点了三下头。

  拽她裙角的手指松了松。

  “终于找到亲属了。”护士欣慰地说。

  她低下头去,想起门被打开之前,他压低声音的警告。

  “监护人。”他攥紧她的手指,沉沉地看着她说,“我要一个监护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是完结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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