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能不长记性_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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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能不长记性

  次日天还未彻底亮开,院中已有嘈杂传来。

  宁姝眠浅,瞬间醒来。披上外衫开门一看,却是那些小弟子在嘀嘀咕咕。她招来一问,才知旷老庄主方才差人去各院通传,剑选依旧按时进行。

  宁姝一默时间,距离剑选大会还有约莫半个时辰,赶紧合门梳妆打扮。

  青黛扫蛾眉,绛脂点檀。

  想着剑选大会美人云集,宁姝不敢怠慢,拿出生平本事,好好打扮了一番。只是走至门口又觉裙摆阔袖累赘,还是回去换了一身净利索的窄袖短裙。

  等她走去,高垒的青云台上已有人跃跃试。看到满目的人影,宁姝踮脚在外圈瞧了半晌,最终打消挤进去的念头。

  正觉无趣时,身侧忽而一缕轻风,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竹香而至。

  宁姝莞尔一笑,侧目:“以为你昨夜睡得晚,不曾叫你,结果你倒自己来了。”又:“这剑选好生没意思,台上站着的都是些生面孔,这般打下去,还不晓得打到什么时候才轮到厉害的。”

  司烨默了一瞬,抬头打量。如宁姝所说,青云台上确实是些稚面孔。他们身穿门派服饰,脸上写满嚣张,显然是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其余有些本事的,自然不愿现在上台和那些小辈搅在一起。

  再看四周,东西南北皆有楠竹搭建的观景小台。小台分三层而筑,最底下一层坐着那些初生门派的门主,木桌置放白瓷青花盏,配山上常年产的灵珠新绿,和一些普通糕点;中间一层稍有几张熟悉面孔,不过多是江湖中独门独户,彼此坐得老远,仿佛隔开一条河;最上层便是那些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门派家族,饶是司烨涉足江湖事不久,也几乎能把他们数得完全。

  只是奇怪,中间正位空荡,不见旷老庄主……

  “烨哥哥!”

  一声娇呼在身后炸开,司烨脑子一顿,继而敛目。他身侧的看客原本还在说笑,听到这软媚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纷纷看好戏般地回头。

  金梦岑笑嘻嘻地走来,自动忽略宁姝,对着司烨撒娇:“烨哥哥,你可叫我好生寻找!昨夜你住在哪儿呀,我可是问了半天都没问出路来呢!”

  司烨神色冷峻,转过身去。

  不料金梦岑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大着胆子伸手拽住司烨衣袖。司烨吃了一惊,忙抽回衣袖,同时压低声音:“金姑娘究竟意何为?”

  金梦岑仍旧嘻嘻笑着,小巧的手往上一扬,指着观景小台:“烨哥哥你看,我父亲就在最上面呢!父亲还念着你上次出手相助,叫我请你上去。”说着,满怀鄙夷地瞥了宁姝一眼,提高声音:“这下面人太多了,多是市井无能之人,还臭烘烘的,哪里配得上你这尊贵身份?”

  此话一出,周围站着的几个犷汉子瞬间不乐意了,几声冷笑,接二连三开口: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不会说话就滚回你的娘胎里去!”

  “还自诩大家,依老子看,是大大丢脸的人家!”

  “就是!老子最看不惯仗着出身好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真欠收拾!”

  金梦岑哪里见过这混阵仗,吓得连连后退。又碍着金木火土五兄弟也不在身旁,只能委屈地用手指向宁姝,小声解释:“我、我是说她!”

  宁姝原本想在一旁看出好戏,既然金梦岑都明白点着她了,那她也不必再让着,于是扑哧一笑,挑起一缕青丝把玩在手中,懒懒:

  “金姑娘你出身高贵,自然见多识广,可有听过一句话,叫作‘狗眼看人低’?啧,我们这些能说能笑的自然是人,至于狗嘛……”

  金梦岑如同被噎住,美眸瞠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宁姝又:“话又说回来,这人不能不长记性。我本来脾气就不好的,放你一次,是我不爱以大欺小。第二次?呵。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趁我还没发火,金姑娘还是赶紧走吧。”

  金梦岑气得咬牙:“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我不长记性?有本事跟我打一架!”

  宁姝仿若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忍俊不禁:“你认真的?”

  “那是自然!”金梦岑小脚一跺,“昨夜我想得很清楚了,娘亲说得对,男人不能让!既然我喜欢,我就得到。你这江湖不入流的小虾米就靠边站吧,别污了我烨哥哥的眼睛!你这狐媚样子,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铁定是你用手段迷惑了烨哥哥,带坏他!”

  宁姝挑,慢悠悠:“那也是我的本事不是?”

  “你——”

  宁姝见她再次被噎,眸中笑意更甚。略是扬头,目光落去司烨的脸上。

  “你给她灌了什么迷汤?”

  “……”

  宁姝知他不擅言辞,又自言自语般:“哦,不是你,那便是有人不脸皮,自己乐得往上凑了。”

  金梦岑的脸又红又白,捏紧拳头狠狠咬牙:“你、你有种就跟上来!”说罢纵身一跃,直径上了青云台。

  几个正切磋热身的小弟子立马愣了,刚想说句什么,无处发的金梦岑已经一边一脚给他们悉数踹了下去。那些小门派的门主认得金梦岑是金家小姐,不敢招惹,只能忍气吞声,对着门下弟子招招手,示意他们回去。

  迎着金梦岑那挑衅的眼神,宁姝无奈一叹,就算她不上去,以金梦岑大小姐的身份,怕也是会招来是非。这祸事惹便惹了,如今,就好好解决吧。

  念及此,宁姝从袖中抽出面纱敷面。司烨料到她做什么,伸手想拦,她却:“此事不解决,后患无穷。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只挫她锐气,不会闹出人命。”说罢足尖轻点,眨眼间落到了台中,稳稳站定。

  下面围观的人一见台上站了两个美娇娘,顿时来了兴趣,话题也纷纷引到了她们身上去:

  “那穿红衫用金线绣芙蓉花的丫头的我认得,是金家的梦岑大小姐!”

  “早就听说金家女儿美貌无比,身段更是勾人,今日一见,啧啧,果然名不虚传!”

  “你这话说得也忒没准了!说美貌,今儿个来的小娘们哪个是丑的?依我看那,金家小姐的优处在于气势!这大家出来的,果真不一样。”

  金梦岑听到下面尽是夸自己的,顿时得意不已,将鬓边细碎发辫一甩,骄傲地扬起头:“怎样,你还和我动手吗?下面的人可都在为我撑腰呢!”

  宁姝略是敛眸,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轻声:“为你撑腰还是给你金鼎门面子,连这都分不清,委实可怜了。初见你口无遮拦,我还当你年幼无知,世事知之甚少,这次看来,你是真蠢哪!哦不,或者说,你的家教,可真是堪忧!”

  “你少胡说八!”金梦岑怒目而视,“我的家教岂能容你这妖置喙?我今日非好好收拾你,让你在全天下英雄好汉面前,丢烂这张狐媚子脸不可!”

  金梦岑有意把后面一句话放大,四周听到的人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又连连啧声:“看来金家女儿是看上了哪家如意郎君,和那面纱姑娘抢呢!”

  “哈哈,有趣!”

  “为抢男人闹上青云台,还真是这剑选大会头一遭了!”

  远处,金元豪的脸色已经沉下来。

  他身后除了金木火土五兄弟,还跟着数十个金鼎门高手。金梦岑的生母谢依兰正翘着纤指分橘子,顺风听到女儿的那几句话,心里咯噔一声,停下动作,小心去看金元豪的脸色。

  待发现金元豪只是沉着脸并未制止时,她又稍松了口气,暗元豪毕竟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女儿喜欢的人,无论怎样都帮她一把。于是她放下橘子,对金木火土使了个眼色。

  金木火土原本就担心大小姐,奈何金元豪没发话,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如今有主母应允,自然当即应承下来,快速朝青云台而去。金元豪眼风扫到五兄弟的举动,冷哼一声。

  “你就宠她吧,迟早宠出事来!”

  谢依兰娇娇一笑,重新拾起橘子,耐心地撕下那些絮碎,边撕边:“我们就这样一个宝贝女儿,谁夺她心头好,我头一个不答应。再说,你不也是很欣赏那青年人?”

  金元豪长目微眯,五指扣紧椅扶,淡淡:“欣赏归欣赏,可我都能看出他对女儿无意,你又何必让女儿上凑,真是丢了身份!”

  谢依兰满是无所谓:“你还真是个实心眼,这天下,哪个男人不爱美貌可爱的小姑娘?咱们的女儿何等模样,何等身份,放眼世间几人能比?纵使现在那青年人有心头好,日子久了,多少还是会现实几分。毕竟我们能帮他的,远比那一文不值的狐媚子多得多。”

  金元豪自知说不过谢依兰,索性不再多言。谢依兰见他一脸不快,“哎呀”一声,将手中饱满多汁的橘塞到他的嘴里,劝慰:“放心吧,女儿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其他门派的大小姐都娇得很,江湖女儿功夫又多是野路子,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金元豪无奈一叹。

  此刻他们还不知,金梦岑招惹的是所有东淮人闻之色变的南地鬼魅。

  更不知宁姝早就打听过,金梦岑擅使金家特有的九骨鞭。

  所谓九骨鞭,乃用九种动物骨头,混以其金鼎门独一无二的陨铁制成。据说此鞭一挥,能直接斩断百余年的老树,威力不容小觑。不过任凭她九骨鞭如何强势,在宁姝面前,都不值得一提。绞毒冰丝纤细,几乎微不可查,可谓无孔不入。且她多年使用,早就得心应手,金梦岑这种切磋的招式,于她来说委实没有几分威胁。

  只是打算好了挫金梦岑锐气,便不能一来就分出胜负。于是当金梦岑娇咤一声,高举九骨鞭朝她挥来时,她果断侧身一让,躲了过去。

  身手敏捷,不仅金梦岑,一众看客也吃了一惊。

  金梦岑怔了一秒,见宁姝竟不慌不忙,游刃有余,更是火冒三丈。再挥九骨鞭,同时判出她落脚的位置,转身反将九骨鞭挥了过去。这一招动了心思,宁姝见她还能计较这些,未免有些意外。但多年经验早令她处变不惊,发现金梦岑的九骨鞭在等自己落地的那一瞬,她忽而改变方向,转朝金梦岑身后落去。

  这招身影移换足以看出她轻功不俗。金元豪有些急了,对谢依兰:“你赶紧去告诉岑岑,叫她别胡闹了!那姑娘明显在让她,若那姑娘诚心出手,岑岑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谢依兰冷笑一声:“有你说得那么严重?谁敢对我们的宝贝女儿动手?她怕是不想活了!”不过看着台上的女儿不停强攻,也有几分担心。考虑片刻,还是对身后的齐末函招了手,吩咐:“末函,你办事最牢靠,快去劝岑岑回来!”

  齐末函面露难色,抱拳:“主母,大小姐她……弟子恐难以胜任!”

  谢依兰美眸一瞪,薄怒:“少废话!叫你去就去!下面七八糟的人一大堆,我什么身份?老爷什么身份?难我们俩亲自下去?”

  齐末函冷汗直冒,忙回:“弟子不敢!”又:“弟子这就去!”赶紧走了。

  而此时,宁姝已经接了金梦岑二十招有余。金梦岑面色泛红,气喘吁吁,明显疲惫不堪,但看宁姝面不改色心不跳,连头发丝都没一根,登时又急又恨。狠狠咬牙,再次举鞭,猛地朝宁姝奔去。

  估着时间差不多了,宁姝手腕一翻,一截冰丝露出指尖,阳光下的它熠熠生辉。

  众人眼前却如同闪过刺骨寒光。

  最上层的大人物压根儿没管过两个女娃打架,突然看到冰丝,顿时大骇,急急忙忙跟金元豪:“快去救你女儿!”

  话音未落,宁姝身影再次移换,速度之快,如疾风肆掠。众人定睛再看,她已掠到金梦岑身后,右手仿佛灵蛇,绕上她的脖颈,捏了冰丝紧紧相。

  “别动。”宁姝轻声一笑,带了几分轻蔑。

  胜负已分,四周噤若寒蝉。

  没有人敢说金家女儿输了。

  更没有人敢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野路子赢了有头有脸的大门派。

  有些胆子小的弟子悄悄问身边师兄:“咱们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会不会被灭口?”

  那些师兄也有些发愣,好半天才勉强回神,接话:“不会吧,我们这儿多少人多少双眼睛,他金鼎门再厉害,也不能对我们全部动手。灭口也是……”看向宁姝,对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金家小姐,如今我胜你败,你还有什么话说?”宁姝慵懒地拖长音调。

  金梦岑满脸通红,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大声:“士可杀不可辱!”

  金木火土吓得脸都白了,立刻上台,齐齐大吼:“放开我家小姐!”

  宁姝原本没有见血的意思,看到他们五兄弟上来,不免好笑,角微挑,将金梦岑用力推开。

  “!”

  金梦岑瞬间跌去地上,这实打实的一撞,碰得她骨头生疼。养尊处优的她哪里受过这等气,立马又哭又闹,大骂:“你这个妖女欺负人!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好笑,我赢了你,便说我欺负你,莫非你们金鼎门的人都输不起,只能赢?这规矩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胆!”

  一声咆哮从远而至,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震,定睛看时,金鼎门门主金元豪已现身青云台。他发束高冠,长眉入鬓,红衣刺金,长袍蟒靴,腰间一把金把攒玉片九骨鞭,威风凛凛,好不霸气!

  看到金元豪出面,其余小门小户大气也不敢出,各大门派倒是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纷纷求侍仆添茶瓜子。

  宁姝依旧不慌不忙,面向金元豪,款款行礼:“晚辈见到长辈,还是尊老,给你行个礼吧!”

  “呵,无知小儿!你与岑岑切磋,我大可当你们年轻人好玩乐,不论输赢,都是经历。但你出言不逊,辱我金鼎门,我自当给你个教训!”

  “别——”宁姝立马抬手。

  “哦?”金元豪脸色迅速转变,满意笑起,“我身为长辈,当也不愿跟你这小辈过多计较。若你现在给我金鼎门跪下磕头,斟茶认错,此事便一笔勾销!”

  金梦岑听到这话,瞬间破涕为笑,擦眼泪小跑到金元豪身边,撒娇:“爹爹你最好了!”又瞪向宁姝:“不想死的话,赶紧磕头,斟茶认错!”

  四周一片议论,小声嘀咕:

  “这金家也忒不讲理了,嘴上说着不论输赢,实际还是好面子,非得叫人家面纱姑娘下不了台。”

  “是呀,现在可不好办了!面纱姑娘不磕头认错吧,那她就得死。是磕头认错吧,也太委屈了!”

  “也不知面纱姑娘有没有帮手,孤零零一个,真可怜。”

  “就算有帮手,谁敢为她得罪整个谒金门……”

  “呸,所以说这些大门大户真不是个东西!”

  “谁说不是?你们瞧,那高台上的,嗑瓜子磕得可欢了,比猪儿吃食还欢!”

  “哈哈哈哈哈……”

  宁姝耳力本就好,听到最后那句话,忍不住扑哧一笑。只是笑了一声之后瞥见金元豪和金梦岑还在咄咄人地盯着自己,这才“哦”:“可能,金门主是误会了。”

  “误会?”

  宁姝点头:“对呀,我说‘别’,不是因我怕死,而是……嘻嘻。”

  “笑什么!你有话直说,少在这儿打哑谜!”金梦岑怒斥。

  宁姝略是一叹,用手按住鬓角的面纱,:“不是因我怕死,而是我怕你们金鼎门从此……失、了、门、主。”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周遭瞬间静了下来,仿佛连阳光撒下来都有声音。

  众人大骇,目瞪口呆,仿若石化。

  宁姝却悠悠继续:“这剑选大会为的是选出佳者,予以奖励。更是不少门派和江湖野路子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说说,你这老门派凑什么热闹呢?非得弄个灭门才舒坦么?”

  金元豪何曾被个小辈这般嘲笑过,一时气结:“你、你——”

  “你好大的口气!”谢依兰飘杳而至。

  宁姝取下面纱,将轻纱放在掌心。风吹过,那纱慢慢落去地面,众人从震惊中渐渐回神,目光凝处,又倾倒于她的绝世容颜。

  “好……漂亮!”

  “我的天,果然面纱姑娘是个美人!不,绝世美人!”

  “乖乖,让我知面纱姑娘如此美貌,方才我就英雄救美了!”

  ……

  “果然是个狐媚子!”谢依兰狠啐,“这一露脸就让那些江湖草莽失了心神!”

  宁姝淡理指根,懒懒:“狐媚子这三字我受了,权当大婶你在夸奖我。毕竟这三字,以你的容貌,再年轻个二十岁也是担不起的。”

  “哈哈哈!”台下一阵哄笑。

  谢依兰张了张口,正想继续说话,宁姝又:“说来奇怪,这世上总是爱用容貌来评价女人。男人爱这样便罢了,女人的评价反而最是恶毒,什么‘狐媚子’‘蛇蝎子’,不过都是嫉妒。有本事,你也让你娘把你生成这样。不好好学易容术,给自己换张脸,免得一看到比自己美貌的就生气上火,这还得老几岁呢,真叫一个得不偿失。”

  谢依兰气得青筋直冒:“我杀了——”

  “往生毒焰,灼我骨血。苟延残命,世人不怜。无罪为罪,诛心夺智。鬼魅过处,哀鸿遍野……”宁姝咬一笑,“不好意思,姑我不想陪你玩。你是真的耐不寂寞,出了什么事,往生门可不负责哦!”说着,她捻出绞毒冰丝。

  幽幽兰香从远而至,宁姝角的笑意退去两分,也懒得回头,自觉将冰丝收了回去。

  温吟与见状,话到嘴边改了口,轻拍她的肩:“好了小九,活动活动筋骨就行了。这金鼎门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一家三口连同五兄弟,啧啧,一共八人,是都被你欺负了,岂非毁了人家多年用心经营的美名?回头别整个金鼎门全想不开,集体上吊抹脖子,到时候这百多条人命,谁背得起!”

  话音未落,已有人在人群中笑出了声。

  金元豪的脸色难看至极。这些年“往生门”的名号虽然响彻四域,但都不是好名声,不管有头有脸的门派还是各路草芥,都对此嗤之以鼻。他原以为在场的英雄好汉虽然来路不同,但都有共同的仇敌,却不料今日一事,竟弄巧成拙,消除不少人对往生门的嫌弃与忌讳。若有心人加以利用,金鼎门的地位,委实岌岌可危。

  不能再纠缠!

  金元豪打定主意,冷哼一声,:“南地鬼魅来到东淮竟然还如此放肆,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我若再和你们这帮污的东西纠缠,才叫失了身份!夫人、岑岑,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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