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杏_红丝绒(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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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杏

  “那孙碧青是怎么去到外国,认识christopher的呢她是不是,逃出孙家了”

  孙碧玺十二岁的时候,孙碧青二十二岁,红凛四岁,随父姓苏,啊,捡破鞋的冤大头苏冠宇,一个五十多的糟老头,港英银行的董事长,其父为葡澳混血的英政府高层,其母为苏家主母,曾是靓绝香江名震两岸的书香世家才女,孙碧青能顺利摆脱孙家,还得多亏了苏母的照拂,以及前夫的真心宠爱。

  “苏冠宇早就对声名远扬的孙家大小姐情有独钟,孙碧青嫁给她以后,除了苏红凛,没有再要别的孩子,而苏母不仅是疼爱后辈的长辈,还是她的艺能学生,忘年之交,对她的遭遇更是心痛万分,因此孙家的希望变成了噩梦两家纵使有利益往来,也不影响苏冠宇为爱妻复仇”

  回归前社会巨变,人心惶惶,苏家老一代选择留在国内,苏冠宇则带着孙碧青母子登上了横跨太平洋的巨轮,走之前,孙碧青独自带着苏红凛去北京见过孙碧玺几次,物是人非,山长水阔。

  “一直到我十六岁重回孙家前,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面。我也才知道当年的决策层基本死的死,病的病,伤残无数,全部被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关着,新的孙家虽然荣光不再,可贵在新青年们的百花齐放,激流勇进我花了将近三十年,才让孙家重新挤入中国的上流社会,这其中的得失成败,不提也罢”

  后来孙碧青把红凛一个人留在了苏家老宅,自己跑回了美国,仆人失职让年幼的红凛落水,大病过后烧坏了脑子,记不清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苏冠宇听了苏母的电话后坐飞机赶回来探望幼女,不幸误入机场暴力袭击,连带司机和保镖共四人皆丧命枪战。

  “多可笑,碧青她一定是天煞孤星,父母死了,丈夫死了,女儿傻了”

  丧礼的时候孙碧玺没有去,但听在场的人说,这之前孙碧青精神状态已不大好,常常把苏红凛认做丽子,继而对她恶语相向,苏冠宇去世后虽没有整日悲痛欲绝,甚至正常得不得了,葬礼上还是触景生情,哭得晕死过去,而懵懂无知的红凛只是躲在苏母身后,完全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认识父母了

  苏冠宇去世后,苏母并不怪罪孙碧青,反而送她去英国最好的疗养院治疗,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戒酒中的澳洲商人克里斯托弗jr汉密尔顿,两个支离破碎的异乡人在绝望中相互取暖,就那么狗血地相爱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和你之前跟我说的有些出入诶,所以是你故意隐瞒的吗,那你们的遭遇,红凛知道吗涟韵知道吗碧青她还记得吗我我现在一点实感都没有,好多地方都想不明白我”

  “不知道,涟韵不清楚,我只大概讲过一次红凛更不知道了,她那时候那么小,碧青也记不清了吧呵呵,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时间太久了吧有时候大脑会自动屏蔽一些东西,只把美好的事情留住,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记错了,所以有些夸张的部分”

  “啊可恶”孙碧玺搓搓眼睛,用手舀起清澈见底的湖水洗脸,扯过唐辛夷的衣服擦水,“孙碧青真是太可恶了先是臭老头,后是死鬼佬我等了她那么久,可是她都没有想起我”

  无数个日夜,睁眼闭眼都是黑漆漆的卧室,蚊帐脏得像用灰洗过一样,再怎么用皂粉搓用洗衣板打,都是灰麻麻的颜色,东北的土真的是黑色的,冰棒真的是摆在地上卖的,梨子是要放进水里解冻的,可是这些孙碧青都不知道,孙碧玺托人问过好几次,都不知道孙碧青家的电话号码,无数个漫长白昼,只有独自思念的份。

  “今天下雪了啊生长在南方的孩子,没见过雪,但是当寒风和雪落声在耳边响起时,理想中的那片白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我听着雪压在香樟树上簌簌作响的声音,靠在枕头上,失眠了无数个冬夜,嘶吼着满腔的迷茫,却无人听得见”

  “东北的一年四季,最寂寞的就是冬天了,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没有其他打发时间的活动,我就只能一天天的枯等春天我们家,没有过新年的打算,毕竟,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过去噩梦的代名词”

  “哈哈,我写过很多的信,不管是寄去苏家,美国,英国还是澳大利亚,都没有回信,所以我总是想要是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她该有多好”

  孙碧玺躺在布满青苔的巨大树根下,絮絮叨叨着,唐辛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故事吗,如此真

  实残酷的往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发生在半个小时前还睡在自己身后的孙碧青身上,发生在同床共枕的爱人身上,她紧紧闭着眼靠在孙碧玺身侧的树干上,黑暗中没有一丝亮光,身体昏昏沉沉的如同被蒸笼罩着,内心却冰冷彻骨。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被放在铁盘上烤过似的,“那你爱兰涟韵吗究竟是为什么,孙碧青现在回来是为了什么,她不正常,我很难过,可是因为她,红凛还有你,也变得很不一样,我很害怕”

  孙碧青挠挠太阳穴,平常这个动作接下来的步骤是拿过耳朵夹着的烟放进嘴里,可是今天哪里都空空的,燥郁地不想再回忆下去了,让人温柔的是回忆,让人绝情的也是回忆。

  “好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今天说的话你也别记着,会睡不着这太阳晒得不正常,我们回去吧”

  起身往回走了几步,发觉身后并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转头回去找唐辛夷时,才发现她还坐在树根上,站在原地喊了几声不见她动作,走近了才发现人小脸涨红,嘴唇干燥的很,整个人已经出现轻微痉挛,摸她的额头烫的很,手脚却冰凉,连忙将人放平到阴凉地上,掐她人中太阳穴,以最快的速度撕下旗袍下摆弄湿遮在她头上,将人背上就跑。

  “辛夷辛夷”

  “红凛”

  穴道的剧痛暂时让唐辛夷恢复了点意识,她全身滚烫得孙碧玺都觉得难受,一路上飞奔也不忘喘着粗气和她说话,跌跌撞撞地总算跑回别墅,门口墨绿色的悍马换成了红色的敞篷跑车,孙碧玺嫌它挡路,飞跑起来踩着车头越过障碍,边跑边让管家佣人准备高温中暑最严重最紧急的急救措施。

  两个小时后,全裸盖着被子的唐辛夷悠悠转醒,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差点又晕过去,喉咙像辣椒进了气管一样难受,憋着气用力喊了声孙碧玺的名字。

  在卫生间洗脸的苏红凛立刻冲过来,湿漉漉的头发和手脸甩了唐辛夷满身水渍:“怎么样,还难受吗”

  “嗯小姨咳咳”

  “好好好,先别说话,我去叫医生,如果可以拔针了,我们再见孙碧玺好不好”

  苏红凛把手在床单上蹭蹭,还有些犹豫不决,为什么唐辛夷醒来第一个叫的人是孙碧玺,当她抱着面色死白如灰的唐辛夷赶回来时,苏红凛正在接受精油疗养,身上油腻腻的挂着浴巾就跑来照顾唐辛夷,一听孙碧玺语焉不详的解释,气不过就扔了浴巾,和她在书房里打了一架,两人都刻意避开脸部,以至于身上均挂了彩,现在肋骨呼吸间还痛得很。

  “先喝点药吧,等你嗓子消炎了再见孙碧玺好不好”

  唐辛夷想了想,闭上眼睛点点头,医生拔针后做了检查,确认暑热症状已经缓解不少,因为个人体质原因,今晚多多少少还会升温发烧一下,出点汗就好了,明天体温稳定的话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给人喂了药喝了水,苏红凛坐就在床头玩手机,暗暗佩服自己是如何做到不生气,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想到孙碧玺捂着肚子扶墙逃走的狼狈样,就开心得忍不住对着手机傻笑。

  唐辛夷眯了会儿,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个表情,头里的桥段,老脸光速泛红,掩饰性地将手里的水杯喂进自己嘴里,低头含住唐辛夷的唇哺过去。

  唐辛夷脑子还不够清醒,一时没有回应,渡过来的凉开水全部流到了下巴前胸上,赤裸的皮肤立刻涌起鸡皮疙瘩,小巧的乳尖也是立刻做出反应,那感觉让她想起,在热带华氏74度的海水里游泳时,肌肤被海底水草滑过的冰凉酥痒。

  “你做什么”唐辛夷眼睁睁看着胸口的水流到被褥上,浸湿大片,压根没有力气抬手把被子拉下去,瞪着水肿的眼睛质问苏红凛。

  苏红凛不安分地两手抓住她肩膀,将人按回床上,一把扯光自己的衣裙也挤上去,像章鱼一样四肢紧紧抱住唐辛夷,咬她薄薄的耳尖:“医生说出点汗比较好我帮你舔干净呗”

  “嗯哼”明明是拒绝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更像允诺,苏红凛直接啃上了她的后颈,唐辛夷又哼哼两声,妥协地翻转身子,正好瞄到被单上没锁屏的手机屏幕,密密麻麻全是擒拿格斗的图片。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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