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_如意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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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明日那些选出来的秀女就要进宫了,大家都在翘首以待,想看看在那些姑娘中,究竟谁会被选为太子妃。

  东宫。

  侍卫进来向屏风后面的人儿禀报:“太子殿下,时先生过来了。”

  “请先生进来。”太子开口,明明是清清朗朗的少年音,却透出一股莫名的成熟来。

  时越进来的时候,宋澜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先生,我画好了。”宋澜邀他去屏风后面,拿起案上他刚刚画好的画像,十分怡悦对他说道,“我画了好几张,属这张最像,明日秀女进宫,你若看到画像上的这人,便指认她就是皇室要找的人……”

  时越是大齐国最年轻、最厉害的相士,这一年来他算出了许多事情都一一实现了,陛下十分信任他。

  如今陛下身体每况愈下的原因,先前有人举报是太子在偷偷用巫蛊之术诅咒他,可时越却算出,巫蛊之咒并非源于太子,而是源于后宫。

  陛下暗中调查,不仅查出丽贵妃刘氏企图用巫蛊之术陷害太子,而且还查出刘氏妄图在陷害太子之后,让年仅五岁的十皇子宋炎做太子。

  因为宋炎是刘氏亲生的,而宋澜,是已故的皇后生的。

  这件事情让陛下龙颜大怒,立即削去了刘氏的贵妃之位,将她圈入冷宫,禁闭思过。

  刘氏被打入冷宫之后,初时还有大臣为她开解说情,加之她在冷宫之中寻死觅活,圣上险些心软,但随即又查出一件事情,彻底让刘氏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太医院的一位太医,在陛下之前喝的汤药渣中,查出了一味多余的药。那味药与其他中药的药性相冲,混在一起可慢性致人中毒。

  而这一味药,正是刘氏暗中让人添加的。

  陛下无法容忍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要谋害自己的性命,盛怒之下,将刘氏贬为庶人,流放至西北,刘氏一族也因此受到牵连,三代之内,不得入仕。

  这一连串的事情轰动了整个朝野,所有人都以为这些事情能这么快查清楚,得益于年轻的相士时越的功劳,就连陛下也这么认为,想封他做国师,可他却拒绝了,执意只做一个看相算卦的相士。

  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连串的谋划,并非出自他意,而是出自那个险些被刘氏陷害、看上去单纯又无辜的八岁半太子宋澜之手。

  特别是刘氏被打入冷宫之后,太子仍觉得不够,所以推波助澜,让太医查出下毒一事,彻底解决了丽贵妃和刘氏一族。

  小小年纪便能有斩草除根的狠心,这位小太子殿下实在叫他刮目相看。

  刘氏一族没落之后,陛下先前中的毒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逆,他日日为自己的龙体担心,寻求治愈之法。

  此时宋澜又拜托他另一件事,想让他告诉陛下,在遥远的一处小镇有祥云出现,那预示着有一个奇女子在那里。

  那女子命格奇特,若纳入皇家,可冲去陛下身上的晦气。

  只是女子年龄尚小,不宜入后宫,但可入东宫……

  时越听罢,很是不解:他不知道这位小殿下到底想做什么,他怎么会想到在乡野地方给自己选一位太子妃?

  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

  更何况他还小,才八岁半,怎么会考虑这个呢?

  只是时越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会多问,因为他从太子的面相看出来,太子的命格绝对与常人不一样。

  虽然表面上太子只是一个八岁多的孩子,宫里的人,包括当今圣上都觉得,太子是个没有生母、在重重危机中生存的小可怜,但是时越却不这样以为。

  太子那双孩童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暗地里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能与太子一起共事,时越觉得很荣幸,两人的相处也从来不是大人与孩子的相处,而是把对方都当成了旗鼓相当的朋友。

  所以当宋澜拜托他告诉陛下祥云与奇女子的事情时,他犹豫了几天,便答应了。

  宋澜甚至还画出了那个小姑娘的样貌,眉眼生动,神采奕奕,一看便知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

  “殿下以前见过这位姑娘吗?”时越觉得这不是凭空画出来的人,一定是见过且十分熟悉,才会画得这样栩栩如生。

  宋澜看着画像,欢喜满意:“见过。”

  “可据在下所知,殿下并未去过那个小镇……”

  宋澜神神秘秘的:“总之就是见过……”

  时越愈发期待明天的到来:“那明日我可要瞧仔细了,看看这画中之人,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宋澜比他更加期待明天。

  为了这一天,他在过去一年里密切筹划,搬倒前世陷害他、赶他出宫的丽妃以及刘氏一族,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同时也结交了时越,取得父皇的信任,在这皇宫里,一时之间不会再有人敢动他了。

  于是他才敢,假以祥云之由,让林姜姜顺利的入宫。

  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被父皇以巫蛊之命定罪,赶出宫去了。

  他在鹿野小村遇到了林姜姜,同她过了一段贫苦却快乐的时光。

  这一世,他不忍她在继母手下受苦了,所以才想出祥云一事,为的就是正大光明的选出秀女,让她入住他的东宫。

  当初那些登记在册的名字送过来时,他特意在负责此事的官员面上读了两遍“林姜姜”这个名字,让那官员有了印象。

  果然,在最后送来的六个人的名单中,林姜姜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不能把林姜姜的名字直接告诉时越,所以他画了她的画像,让时越明天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林姜姜来……

  白岳书院。

  今天来了一位新的学生。

  家中是做香料生意的,刚搬来镇上不久,姓温,名玉叶。

  他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有捣蛋的学生问他,是不是“金枝玉叶”的那个“玉叶”。

  他说“是”,引得堂下一阵哄笑。

  温玉叶脸红了红,他本就长相秀气,有几分阴柔之美,脸颊一红,更像是个娇羞的小姑娘。

  夫子让他坐在先前李砚南的位置上。

  那个位置在最后面,他从学生中间穿过,身上散发的香气很快就弥漫了开来,又引来大家的议论:“这是什么味道啊?”

  “一个男人身上居然还熏香?”

  “只有女人才用熏香吧……”

  温玉叶愈发羞赧地走到位子上坐下,而他的旁边,刚好是林姜姜的位置。

  林姜姜瞪大眼睛看着这位温公子,拼凑着方才听到的信息:姓温,香料,刚搬来镇上……

  上一世她去徐家借钱未遂,听门口小厮的建议,打算去温家卖身为婢。小厮说温家是十年前搬来镇上的,以香料发家,常做善事……

  她死的时候刚好十九岁,眼下她才九岁,时间也对的上。

  所以上一世她就是死在了他家门口不远?

  好神奇啊,这一世居然能遇到温家的人。

  温玉叶进来,从门口走到夫子给他指的位置上,在众目睽睽与众人议论之中,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两道不一样的目光。

  这两道目光不似其他人的戏弄与嘲笑,从最初单纯的好奇,变成疑惑,而后是震惊,最后变成了坦然,这样的情绪波动,显然和其他学生不一样。

  目光的主人是最后面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学生,待温玉叶走近了才发现这位同窗的年龄明显比其他学生小很多。

  面对对方投过来的目光,温玉叶红着脸,报以友好的笑容,并冲对方点了一下头,表示打招呼。

  对方也懵懂地向自己点了点头。

  在整个上午的授课中,林姜姜一直能闻到温玉叶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很独特的香气,像是蔚蓝天空下被暖暖日光照出的青草香,清新怡人,闻着心里也觉得舒畅。

  中午散课休息时,林姜姜忍不住问道:“温公子,你身上的香气哪里来的?真好闻……”

  “我戴了一个香囊,”面对林姜姜的主动搭话,温玉叶显得十分开心,“这里面的香料是我们家自己调配的,你若喜欢,便送给你。”

  林姜姜摆摆手:“我不要,你戴着便好,我在一旁闻味道就行……”

  “没事,我家里有好多,最不缺这个了。”温玉叶将香囊直接塞到了她的手里,真挚道,“等这香囊味道淡了,我再送你一个新的……”

  林姜姜确实很喜欢这个味道,便也不再忸怩推辞,捧着香囊闻了又闻,陶醉道:“那我收下了,谢谢温公子。”

  “不用谢。”温玉叶因为初来乍到,本就有些无所适从,面对林姜姜友好的接近,自然极为惊喜,“请问同窗怎么称呼?”

  林姜姜大方道:“我叫林姜姜,是徐少彦少爷的书童。”

  温玉叶小小的诧异了一下:“难怪,我方才一直很好奇,你这么小,怎么会和我们这般年龄的人一起读书……”

  他神态依旧热情,丝毫没有看不起她是个书童的样子。

  果然是个好人。

  徐少彦见林姜姜一直不过来帮他收拾书,转头一看她和新来的学生聊得正开心,于是只好过去叫她:“饿死了,回家吃饭。”

  “哦,好。”林姜姜连忙起身,同温玉叶告别,先去徐少彦的位置上帮他收拾好书和笔墨,然后和他一起回去吃饭了。

  “什么味道?”徐少彦嗅了嗅,发现了她腰上多出来的那个香囊,“那个新来的给你的?”

  “是啊,好闻吧?”林姜姜开心道。

  “不好闻,正常男人谁戴这个?娘们兮兮的……”徐少彦一脸嫌弃。

  “哪有?”林姜姜取下香囊,在他鼻子前挥舞,“真的很好闻,有青草的味道。”

  “那你怎么不直接去闻草?”

  “你要是这样说话……咱们就没法聊天了……”

  “你说什么?”柳氏扶着腰,挺着硕大的肚子从屋中走出来,“你这死丫头,反了天了?”

  “我就反了!”林姜姜一边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来扔掉,一边咕哝道,“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凭什么还要受这样的气……”

  柳氏听不清她说的话,只听到一个“死”字,以为她在咒骂自己,更是暴跳如雷:“丫头你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你是咒我呢还是咒我肚子的孩子?”

  “明明是你先骂我‘死丫头’的?”林姜姜冲她翻了个白眼,“都快生了,脾气还是那么大,跟个炮仗似的点火就着……”

  柳氏一听这话,便要过来打她:“你胡说什么?”

  林姜姜不想同她争执,便转身跑了,留下柳氏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家里还省了张嘴吃饭……”

  邻家婶子王氏将经过家门前的林姜姜叫住,语重心长地同她说道:“姜姜啊,别总惹你继母生气,她现在肚子里怀了孩子,你若不尽心伺候她,待她生下孩子,彻底拴住了你爹,往后的日子你可就更不好过了……”

  林姜姜知道王氏是好意:“婶婶,她是打心底里不待见我,就算我现在百般讨好她也没用。”

  “可怜的孩子,”王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往后的日子你可怎么过哟?”

  “凑合过呗,”林姜姜蛮不在意地笑了笑,“婶婶不用担心我。”

  “傻孩子,还笑得出来?”王氏拉着林姜姜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锅里还有两个苞米,我给你拿来吃……”

  “多谢婶婶。”林姜姜忙了一早上,也还没吃东西,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乎乎的苞米,心中很是感动。

  王氏是个热心肠,平日里林姜姜受了她不少的照顾,对她很是敬重。

  只是王氏命不太好,丈夫在一次发洪水的时候,跑去帮忙修桥,结果不小心落入水中,被洪水冲跑了。

  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日子便一落千丈,王氏一家好几年都没缓过劲来。

  林姜姜正兀自惋惜着,门外却又进来一人。

  正是王氏的丈夫。

  他大步走进来,看到林姜姜也在这边,便憨厚和善笑道:“姜丫头在这儿呢。”

  村里人不多,多多少少都沾点亲戚关系,按照辈分,林姜姜要唤他一声三叔。

  “三叔好。”林姜姜乖巧唤了一声,心中暗暗吐舌,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三叔这会儿还没出事呢。

  她才重生不到三天,还是不太适应重生后的生活,很多记忆就是乱的。

  那天她见到小乞丐之后,便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混混沌沌之间恍惚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年轻了许多的父亲。

  “姜姜,外面天阴的厉害,我得去徐家的地里把麦子割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娘亲……”

  林姜姜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什么?去哪?地里?割麦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割麦子?”

  林父被她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傻丫头,你是不是做什么梦了?”

  林姜姜满目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健康的父亲,还未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又听见父亲叮嘱她说:“我得赶紧去了,你在家好好听你娘亲的话,我过两天就回来……”

  “爹……”林姜姜还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在做梦,便见林父已经急匆匆出去了。

  外面起了惊雷,震得林姜姜身子一颤。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家里,狭小的房间塞得满满登登,有家里存的粮食,也有徐少彦送给她的许多小玩意儿,以及一个小小的铜镜。

  林姜姜摸过铜镜,诧异自己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模样,而此时另一个房间里,继母柳氏唤她过去:“姜姜,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林姜姜懵懵懂懂地下了床,随手倒了杯水,进了柳氏的卧室。

  柳氏挺着大肚子倚坐在床上,接过水来喝一口便吐了出来,不高兴道:“怎么是凉的?”

  林姜姜却盯着她的肚子瞧:“你又怀了?”

  柳氏眼睛一瞪:“说的什么浑话?什么叫‘又怀了’?”

  林姜姜脑子乱极了,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接受自己似乎是重新回到了八岁这年。

  这一年,柳氏已经有了父亲的第一个孩子,而且马上就要生了。

  父亲现在还在徐家做长工,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他去徐家的田里抢收麦子,大雨让河水暴涨,冲坏了回村的唯一一座石桥,父亲一时回不来,柳氏偏偏在这个时候临产了,年幼的林姜姜慌得六神无主,偏偏隔壁的王婶也因为丈夫被洪水冲跑而无法过来帮忙,故而柳氏这一胎生得很是惊险。

  眼下,隔壁的三叔回来,同王氏正在说石桥的事情。

  “村头的石桥被水冲坏了,村长号召大家一起去修桥呢,我回来拿个家伙什儿……”三叔同王氏说着,便从门后拿了铁锹和镢头。

  王氏没怎么当回事,只嘱咐他一句:“那你小心些,中午我去给你送饭。”

  “好。”三叔这便要走。

  林姜姜心头一震,唤住了他:“三叔,等一下!”

  “怎么了?”三叔回头看她。

  林姜姜看了一眼四周,跑去将墙上挂着的绳子取下来,递给他:“三叔,河水流的急,怪危险的,你修桥的时候把绳子系在腰上,若是落水,也能拽着绳子上来。”

  三叔笑笑:“没事,三叔会凫水。”

  “那也不行,”林姜姜执意将绳子塞给他,“那水能把石头垒的桥冲坏,难道三叔比石头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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