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阴云
“……这样不成啊。”
瑶如同凋谢了的花朵一般安静的蹲在墙角，声音沙哑的说道。
耕司有些焦躁般的不耐烦，只是对着瑶点了点头。
“嗯。”
与青海失去联络，已经过了三天。
公寓没有她回去的痕迹，她的老家那边也没头绪。耕司已经拜托青海的双亲寻找她的下落。
“那家伙的话，或许会若无其事的突然冒出来也不一定。”
“……唔。会那样就好……”
瑶的表情有些黯淡。
担心青海固然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她仍未从三天前被郁纪拒绝的事实中振作过来。
自那时以来瑶就再没和郁纪见过面，郁纪也没有在耕司面前出现过。
经常在学校餐厅聚集的四人组，现在只剩下两人。
“呐，户尾，请你再想想，有没有青海她可能会去的什么地方？”
“没有……有可能的地方已经全部找过了。”
耕司含糊**地回应。
那当然是谎话。
那天黄昏青海会去的地方，只有耕司知道。可是他，现在在瑶面前不想触及关于郁纪的话题。
彷佛为了打破沉默，讲课开始前的预备铃响了。
“——那么，我去上课了。”
“……嗯。”
如果耕司没记错，瑶在这时段应该也有课的，但是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想不到应该要对她说什么才好，耕司无奈地离开了餐厅。青海的下落、瑶的情况，他两方面都担心。一切烦恼的源头，那里正充满著谜团。
“郁纪，你到底……”
自青海失去连络后，耕司第一时间找郁纪查问。凭著一副要和郁纪大吵一场的气势离开的青海，是耕司记忆中她最后的身影。郁纪却冷淡地回应道“连电话留言也没收过”。
青海为啥突然会来他的家——郁纪对此表现得相当不愉快。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天他狠狠伤害瑶的过程被青海他们看到了。
青海真的直接去郁纪的家吗？她一向任性而行，在途中冷静下来改变心意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那么，会是在到郁纪家途中遇上了什么麻烦吗？耕司认为有这个可能——不，如果说得准确点，他希望会是这个可能。因为还有一个可能性，耕司下意识的抗拒它。
那就是郁纪说谎。
也就是说青海实际上与他见过面，她的失踪，确实与郁纪有关……
负责青海失踪事件的警察来盘问时，耕司只把她离开前所告知的目的地大约位置“n区s驿”告诉他们，之后详细地点就含混过去，关于她到那里的目的也只说不清楚。他当然想协助寻找青海，但是她没有到郁纪家，那么耕司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是郁纪如此直言的话，事实应该就是那样没错。
没错，他对自己的友人有着这样充足的了解。
如果是这样，提供大致情报就已经足够了——这种毫无根据的直觉缠绕着耕司。不想把精神状态不稳的郁纪卷入这次事件中的想法驱使他这样做。渐渐察觉到的矛盾正紧紧压迫着耕司的自信。仅是对郁纪的疑问，就令耕司困惑不已。
……还是，去找郁纪的主治医师问问吧，关于郁纪的情况。
他对郁纪的情况愈发感到不安，矛盾的螺旋已经将他仅仅束缚，如果得不到新的情报的话他必然会胡思乱想的。
——————
“您愿意拨时间出来，实在非常感谢。”
边客气地点头致意，耕司惊异于那个女医生的年轻。那浅施脂粉的容颜实在看不出超过三十岁。这么年轻就已成为最尖端的脑外科医生，想必是十分优秀的人物吧。
“没关系。对我而言身为学生的你们愿来拜访，我也相当高兴。”
与第一眼看来有点冷漠，及稍嫌傲慢的美貌相反，她温和地笑着回答。
那与其说是怪异倒不如说是美丽到妖艳的异色瞳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
“初次见面。我是勾坂郁纪的主诊医生丹保。”
“我是郁纪的朋友户尾耕司。她是津久叶瑶。”
被耕司介绍的瑶，有点拘束地连忙低头致意。
一定不成吧——抱着这样的觉悟，耕司与瑶走访了t大附属医院，要求与郁纪的主诊医生会面，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可以进到诊疗室与之见面。
“你们想询问有关勾坂先生的事，但其实这方面我也一样。”
“啊？”
“他昨天没来复诊。在电话录音中留的言也没有回复。”
昨天吗……
说起来，昨天一直都没见到过郁纪。
耕司脸上蒙上一层阴影。连关乎自身安全的复诊都置之不理，他到底怎么了？
“他在学校的情况怎样？”
“怎样……简直可用不知所谓来形容。”
注意到身边的瑶抖了一下，耕司后悔自己没有注意用词。
他咬了咬牙，还是接着说道：“与以前相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为此我们今天想向医生你请教。”
“……你们也是医科生对吧？”
“咦？没错。”
“他的病历，要不要看看？”
“那种东西，可以让我们看吗？”
丹保医生看了一会惊讶地反问的耕司。
“有想看的人呢。那家伙在医院擅自取走了病历，”她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有人潜进了医院，从保管库把勾坂先生的病历偷走。”
“——真的吗？”
看到耕司与瑶面面相觑，丹保再次仔细盯著他们，不久她很疲倦似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与你们无关，我稍微感到安心了。”
“这、这不是当然的吗！”
“但是，不知道犯人是对勾坂先生的状况感兴趣，还是想将他的治疗记录抹除——无论怎么想都只能认为是与他有关的人干的。”
“啊……”
耕司脑海掠过不祥的想像。
难道偷走病历的，是郁纪本人吗——
窥视丹保医生的表情，她以深沉冷静的面容承受耕司的目光，那美丽到妖艳的异色眸让耕司不自觉的凝视着，甚至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勾坂先生所认识，而且有可能会干这种事的人物？”
丹保医生眼中的昏黄色颤动了两下，若有所指的发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耕司想要诈一下丹保医生——他下意识的感觉到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藏了一些秘密。
是了……如果郁纪的异状和医院有关，亦或是直接与她有关，那么往医学界上扯一定没问题的。她一开始不就问了自己是不是和郁纪都是医学院的学生，说明她最近过多的思考了关于医学界的事情。
是把郁纪当成临床动物对他使用了什么药物吗？还是对郁纪使用了什么不被允许的实验性医疗手段？
稍微思考了一下，他就开口说道：“不知道是相识还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是医学界人士吧，一位博士……”看到丹保的脸色骤变，耕司意识到自己赌对了，“……你认识他？”
“你知道勾坂先生在何时、如何认识那个女孩？”
……女孩？不是博士吗？
还是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取得了博士资格呢……
“不，我也很想知道。医生，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丹保满怀苦衷般地欲言又止，然后深深地叹息。
“——好吧。反正有心调查也不是什么难以查到的事。那个天才少女，蒂雅露卡是我们大学的教授。因为多方面的不幸，大半年前被革职。”
“不幸？到底是什么事？”
“之后的部份就不能告诉你们了。总之和勾坂先生没有关系。”
她在撒谎。
耕司敏感的注意到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搓动着，而她的目光却仅仅盯着自己。
和一般来说的常识不一样，撒谎的人不会把目光避开，相反会紧紧盯着自己要欺骗的人——因为要确定自己的谎言是否被接受认可。
但是，丹保的冷漠回应，足以令耕司难以再纠缠下去。
这条路已经渐渐明朗起来了——那个名为蒂雅露卡的少女，是解决郁纪剧变之谜的唯一线索。
“医生，勾坂郁纪他，可能已经牵涉到刑事案件。”
下定决心，耕司将一切和盘托出。一味的欺诈容易让自己露出破绽，一句话里至少要有八分以上的实话才能期望不被人发觉。
他已经嗅到了，这一股浓浓的阴谋的气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青海的失踪和这个事件一定有关！
他的这番话令丹保大感诧异，旁边的瑶也深深的皱眉。
“怎么回事？”
“有人去探访他后失踪。但是，郁纪当然极力否认这件事。”
“那是……青海？”
面对受到打击而陷入呆滞的瑶，耕司完全无地自容。
“对不起，津久叶……我实在开不了口……”
丹保的表情亦越发严肃、锁紧眉头。
“那个叫蒂雅露卡的少女，毫无疑问是现在郁纪所关心的焦点。他是什么人，郁纪何以要找他，如果得悉这些事也许会找到真相也说不定。拜托了医生，告诉我吧！在这间病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
在这片刻间，丹保医生的眼神闪烁不定，最后她还是缓缓摇头。
“……请你原谅。基于个人想法不能告诉你。”
“医生——”
“但是，请静待一段时间。我会进行各种调查。因为我也很清楚现在已是刻不容缓。”她缓缓说道，“还有，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郁纪的精神情况出了问题，那么他就是被不得了的骗子缠上了。”
“什么？”
“他曾经跟我说，他受蒂雅露卡的亲人所托向我们追查她的下落，但是当我问到他【那个人】和蒂雅露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他的回答就让我意识到他已经被扯入局中了。”
耕司感觉到眼前这个医生的昏黄色瞳孔似乎在跳动着，如同蛇的瞳孔一般，给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美丽感觉。
“为什么？”
“因为郁纪的回答是，母女关系。可是我们都知道，蒂雅露卡是孤儿，父母早就死了——”
“……而蒂雅露卡她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今年才十六岁不到，根本不可能有一个能说话的女儿。”
耕司感到身后背脊一阵发凉。
毫无疑问，郁纪一定有问题。无论他是出现了幻觉、被人欺骗或者干脆就是撒谎，都意味着他不再无辜。
换言之，青海失踪这件事一定和郁纪有关。
“互相交换手机号码吧。如果出现什么状况也能马上联络。你们如果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也请立即告诉我。”
“嗯。明白了。”
耕司沉重地点头应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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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从这一章往后，包括这一章，剧情就会开始出现比较大的偏差了。请不要太过期待的期待一下。（严肃脸）
咱在思考最近要不要写一章大逃杀（托脸）
最后，各位新年快乐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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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郁纪的朋友户尾耕司。她是津久叶瑶。”
被耕司介绍的瑶，有点拘束地连忙低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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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看的人呢。那家伙在医院擅自取走了病历，”她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有人潜进了医院，从保管库把勾坂先生的病历偷走。”
“——真的吗？”
看到耕司与瑶面面相觑，丹保再次仔细盯著他们，不久她很疲倦似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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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勾坂先生在何时、如何认识那个女孩？”
……女孩？不是博士吗？
还是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取得了博士资格呢……
“不，我也很想知道。医生，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丹保满怀苦衷般地欲言又止，然后深深地叹息。
“——好吧。反正有心调查也不是什么难以查到的事。那个天才少女，蒂雅露卡是我们大学的教授。因为多方面的不幸，大半年前被革职。”
“不幸？到底是什么事？”
“之后的部份就不能告诉你们了。总之和勾坂先生没有关系。”
她在撒谎。
耕司敏感的注意到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搓动着，而她的目光却仅仅盯着自己。
和一般来说的常识不一样，撒谎的人不会把目光避开，相反会紧紧盯着自己要欺骗的人——因为要确定自己的谎言是否被接受认可。
但是，丹保的冷漠回应，足以令耕司难以再纠缠下去。
这条路已经渐渐明朗起来了——那个名为蒂雅露卡的少女，是解决郁纪剧变之谜的唯一线索。
“医生，勾坂郁纪他，可能已经牵涉到刑事案件。”
下定决心，耕司将一切和盘托出。一味的欺诈容易让自己露出破绽，一句话里至少要有八分以上的实话才能期望不被人发觉。
他已经嗅到了，这一股浓浓的阴谋的气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青海的失踪和这个事件一定有关！
他的这番话令丹保大感诧异，旁边的瑶也深深的皱眉。
“怎么回事？”
“有人去探访他后失踪。但是，郁纪当然极力否认这件事。”
“那是……青海？”
面对受到打击而陷入呆滞的瑶，耕司完全无地自容。
“对不起，津久叶……我实在开不了口……”
丹保的表情亦越发严肃、锁紧眉头。
“那个叫蒂雅露卡的少女，毫无疑问是现在郁纪所关心的焦点。他是什么人，郁纪何以要找他，如果得悉这些事也许会找到真相也说不定。拜托了医生，告诉我吧！在这间病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
在这片刻间，丹保医生的眼神闪烁不定，最后她还是缓缓摇头。
“……请你原谅。基于个人想法不能告诉你。”
“医生——”
“但是，请静待一段时间。我会进行各种调查。因为我也很清楚现在已是刻不容缓。”她缓缓说道，“还有，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郁纪的精神情况出了问题，那么他就是被不得了的骗子缠上了。”
“什么？”
“他曾经跟我说，他受蒂雅露卡的亲人所托向我们追查她的下落，但是当我问到他【那个人】和蒂雅露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他的回答就让我意识到他已经被扯入局中了。”
耕司感觉到眼前这个医生的昏黄色瞳孔似乎在跳动着，如同蛇的瞳孔一般，给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美丽感觉。
“为什么？”
“因为郁纪的回答是，母女关系。可是我们都知道，蒂雅露卡是孤儿，父母早就死了——”
“……而蒂雅露卡她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今年才十六岁不到，根本不可能有一个能说话的女儿。”
耕司感到身后背脊一阵发凉。
毫无疑问，郁纪一定有问题。无论他是出现了幻觉、被人欺骗或者干脆就是撒谎，都意味着他不再无辜。
换言之，青海失踪这件事一定和郁纪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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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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