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父女失踪案（7）
分管副局长沉默良久，像这种跨部门调阅别人大队的全部卷宗，搞不好是要激发部门与部门之间矛盾的，到时候他虽然是副局长恐怕也得被削一层面子下来。想了很久，面对几个人目光的聚焦，他也没法一直拖延下去：“嗯，尸检结果里的毒品是小女孩体内的吗？”
这句话问得有些刑侦小白，不过大家都像没听到一样，领导统筹全局，没要求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就必须精通刑侦业务，那样的话岂不是每一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干脆就让刑侦队长兼了得了。
沈攀摇摇头，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据法医检验的结果，那是外部沾染在小女孩身体上面的，并不是小女孩使用过毒品。”这是很显然的结论，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吸毒呢，那得有多丧心病狂的家长才能干得出这种没天理绝人伦的恶毒行为来？
副局长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他出面调取禁毒大队的卷宗就没有多大问题了，至少从表面来看这并不是『插』手禁毒大队的事务，至于说后面刑侦大队这边如果查到毒品的来源和跟脚那就是另一码事，到时候再说吧。
“那行，我立即通知禁毒大队那边把去年的那份卷宗送过来。嗯，提审没问题，实在不行我签字批准你们把人从看守所提回来，案子办完再送回去，手段嘛你们自己掌握，不能让嫌疑人受到身体方面的伤害，这是底线。”案子影响太大，估计就这区区几个小时市里已经在广为传播，火车站广场那得多少人呐，想一想就知道了。所以无论是为了商山外部还是内部的安定局面，市里都要督促着刑侦大队下死力把这个案子迅速搞定。
呃，分管副局长这句话让谢秦和沈攀有些尴尬了，沈攀干咳了一声，讪讪的笑了笑，说道：“王艳我们还没有送去看守所，现在就在审讯室。”是的，在没有上报的时候擅自把嫌疑人羁押滞留在刑侦大队属于违规，特别是刑拘通知书已经下达的情况下这种做法更是违反了纪律。
不过分管副局长不这样想，他很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们能提前想到这一步思路还是很开阔的，看守所一来一去加上手续办理的时间至少可以节约两个小时。行了，今天这个会暂时就开到这里，你们立即行动起来，我要马上去市里给领导们汇报情况，希望你们尽快取得有效的进展。”
沈攀是很反对在审讯室给嫌疑人上手段的，曾经的他还为了这个和李振铁吵过架。但今天在火车站广场从那口打开的旅行箱里看到五岁的李婷婷那支离破碎的躯体时，沈攀的一切想法都有了很大的改变，甚至他是第一个提出来要在审讯的时候施加某种压力给王艳的人！
说完，分管副局长率先起身离开，他的司机和秘书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不过会议室里面其他人并没有忙着就散场，送走领导之后，陈倩反手关上门，一边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说道：“下面咱们就分分工，不要忙得一团『乱』麻的样子，那样反而影响了刑侦大队的效率。”
分工是队长的职能，所以其他人只是挺了挺腰背，坐直了身体听着女刑侦队长接下来的安排：“我负责调度全队，你们所有的信息要第一时间汇报到我这里，我负责传达和承上启下；谢秦带领办公室里的全体队员全面负责对火车站广场及其周边监控视频的分析研究；李振铁协助沈攀立即提审王艳，这一次的力度你们自己掌握，领导是划了线的，你们知道就行了。”
安排完之后，陈倩拍拍手掌：“大家各自忙碌去，我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各自的好消息。”
不说谢秦带领刑警们一头扎进监控视频的海洋，只说沈攀和李振铁两个。两个人步履从容的走在走廊里，李振铁拍了拍沈攀的肩膀，很有些感叹的说道：“小子，你不错啊，这才摘掉菜鸟的帽子就成了刑侦大队的精英骨干，我们是老了啊、”
“别。”沈攀赶紧打断了前任刑侦队长的打趣，开什么玩笑，刑侦这一门的经验还真的是越老越厉害，他自认有点小聪明，可经验那是需要时间累积的：“李队，你别这么说，比起你们老刑警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看，陈队不就是担心我年轻冒失了，特地把你派过来总理一切嘛。对了，李队，你说咱们该怎么加大力度呢？”
加大力度？李振铁笑得很鬼鬼祟祟，沈攀会连这个都不懂？不过他不介意这些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沈攀还年轻，还能在刑侦战线上奋斗几十年，不比他现在心灰意冷都在琢磨提前退休的打算。上手段是有风险的，如果犯罪嫌疑人出现一点点的意外，责任人就是那个拿主意的人，李振铁愿意帮沈攀担了这次的全部风险，能看着一个不随波逐流的年轻刑警逐渐成长起来，就是对他十多年的刑侦队长生涯最大的安慰。
“先烤一烤吧，不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嘛，咱们就给她把水烤干了，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李振铁眉头都不动弹一下就拿出一个方案，事实上他更清楚沈攀内心的一些想法，他明白沈攀是想通过调查李婷婷尸体上的毒品查到去年打死了周珊的贩毒团伙的去向和藏身之处。
这一次李振铁决定全力支持沈攀，周珊那个女孩他也是非常喜欢加疼爱的，原本李振铁还以为可以在警察系统竖立起两颗冉冉的新星榜样，却没想到……
进了审讯室，王艳惶恐不安的望着两个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的警察。其实沈攀之前把她押解到审讯室来王艳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和昨晚的温和态度比起来今天沈攀的脸上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王艳属于那种比较细心的女人，否则她也干不了财务这项工作，所以她很是有些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李振铁“哐当”一声把手里拿着的一盏带着六个灯泡的大功率『射』灯放在桌子上，王艳的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惊恐的望着这一盏超大型的灯具，她不明白沈攀和另一个她没见过的警察想要做什么？
然后，沈攀走过来解开她两手之间的手铐，不过这并不是结束。紧接着，沈攀把她的手分辨锁在了审讯椅的扶手上，就连双脚也紧紧地被铁环扣住，让王艳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这句话适用了任何一种生命，王艳自然是不例外的，她惊恐的目光随着沈攀的动作转来转去，如果这不是在市局刑侦大队换一个地方，王艳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随手把王艳面前装满水的纸杯端了起来，沈攀往后一倒，整杯水被倒在了墙上。连上电线、『插』好『射』灯的茶座，沈攀一只手搁在了开关上，他坐下来，目光冰冷的盯着王艳，就好似在盯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体，语气更是寒气『逼』人：“王艳，说说你吸毒多少年了？别急着否认，我是为了节约时间，否则让法医来给你抽一管血做个化验也能知道结果，所以你记住了，别撒谎，明白吗？”
沈攀的语气冻彻心扉，不过声调却还平和。唯其这样，王艳反而是愈加恐惧，她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小声的辩解道：“沈警官，我没吸毒……”王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沈攀手指一动，“啪”的一声按下了『射』灯的开关，六盏拳头大小的灯泡好似六个小太阳上，强烈得可以致盲的光线瞬间照『射』在了王艳脸上，王艳惊呼一声，赶紧捂住了眼睛。
从沈攀开始第一个动作李振铁就默默地坐在旁边没说一个字，陈倩的安排他是心知肚明，更多是让他帮沈攀遮风挡雨，审讯技巧上李振铁还是队长那会儿就认为队里无人能出沈攀之右，所以这次审讯他没打算『插』嘴争抢功劳。
“啪”的一声又关掉灯，视线瞬间从雪亮进入到昏暗，王艳迟缓的松开手，她自觉地视网膜上还有无数的小白点在不停地闪烁，让她几乎只能看见对面沈攀和另一个警察的影子晃来晃去，她的双眼难受到了极点。
“我最后告诉你，王艳，别撒谎，否则我再次开灯之后就不会关闭，你就准备好坐在这灯下一整天吧。”停了停，让王艳有一个接受缓冲的过程，沈攀冷笑一声，又说道：“被这盏灯照『射』一天之后你的皮肤将会变黑，黑『色』素会急剧增加，大概想要再恢复到现在的白嫩那是在做梦了，你明白没有？”
王艳慌张的点点头，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点点头。同时她也明白了沈攀为什么会把那杯水倒掉，这就是做好了要她被那令人恐惧的强光照『射』一整天的准备呐。所以，没等沈攀重复他上一次的问题，王艳立即开口说道：“我，我，我承认吸毒。但我吸得并不多，是跟着李建学会的，也是被他怂恿的，毒品也是他去买来的……”
原来，李建长年累月的在外奔波，时间久了每次回来都是大喊身体吃不消，就连夫妻间的恩爱他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次两次无所谓，可多上几次李建自己也不情愿了，妻子还年轻美貌，自己却老态龙钟的，李建也得考虑万一妻子不满意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当然，李建并不知道王艳在外面有着两个情人，而且还是奇葩的丈人与女婿的关系。
吃喝一些个养生『药』物李建不是很乐意，他做记者的交游广阔知道所谓的“养生『药』物”更是只是一个噱头，否则许多年前也不会出现铺天盖地的鳖汤的讽刺漫画。想来想去加上找来找去，李建突然发现了一个好方法：他听某个朋友提起，只要有控制的吸食少量的毒品，那么不仅可以增强男人在那方面的功能、延长男人在那方面的时间，而且还不会上瘾。
这简直比万艾可都要强效呐李建心动了，他主要想增强的不就是那方面的时间和强度嘛，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建通过自己的朋友买了些许毒品偷偷的带回家。
在尝试过一次之后，李建喜出望外，功效那不是一般『性』的强悍，他和王艳在床上颠龙倒凤了足足快一个小时。从那以后，李建对这玩意爱不释手，每次回家都得悄悄的买上一些，然后洗澡的时候就偷偷的吸食服用。
后来，李建又听说了，如果女人当时也服用一些，那么夫妻俩在床上会更加的配合密切简直可以登天！想了一段时间之后，李建鼓起勇气对王艳提出了这个要求，而王艳居然也一口答应没有拒绝这就让李建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只是，两口子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李建的朋友所谓的不上瘾那是谎言。时间稍长，两口子多了几次之后，李建忧伤的发现：是的，他和王艳都染上了毒瘾！
毒瘾就是地狱，这是真理，李建和王艳都尝试过戒毒，可无论他们尝试的什么最先进方法最后都功亏一篑。那怎么办呢，李建心存侥幸的对王艳说，要不咱们每次控制住只吸食很少的量，也许慢慢的就戒断了？
但事实证明，这都是李建的一厢情愿。于是，家里的存款越来越少，甚至连最初给孩子选的一个价格比较高昂教学水平比较好的学前教育机构因为没钱也换成了一般的离家近的学前班。这还不是结局，家里的进口车换成了合资车，前些年买的另一套房子也低价抛售了出去。
可以这么说，李建和王艳两口子的经济状况已经陷入了重重地深渊，眼看着就要彻底坠落下去的时候，这个案子发生了。
“那从昨天到今天我怎么没看到你毒瘾发作呢，王艳？”沈攀回想了一下，从昨天被带回刑侦大队，王艳的一应表现都算正常，没有那些个毒瘾发作时候的歇斯底里呐？
王艳毒瘾还不算严重，一两天能够坚持住外在没有明显表现，不过李振铁轻轻地靠了靠沈攀，下巴抬了抬，让他仔细观察此刻受惊之后神情松懈的王艳却是有些眼神散漫，嘴角无力下搭，这不正是毒瘾快要发作而无法克制的表现么！
哂笑一下，沈攀不再盯着这个问题，他有些惭愧。自己一向是自诩眼力过人，这一次却被事实教训了……自己太过担心这次的案子神智不够清醒，王艳如此明明白白的症状摆在眼前居然还需要李振铁提醒才能觉察到。
“王艳，你自己有没有购买过毒品？例如通过侯云、通过闫彭飞或者他们的关系人脉？”抛开之前显得很白痴的问题，沈攀问了另一个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李建和王艳所涉及到毒品究竟是李建一个人购买回来的还是两口子都有参与，这关系到以后的定罪轻重程度和毒品来源的线索。
王艳有个欲言又止的举动，旋即她又胆怯的看了一眼沈攀一直搭在『射』灯开关上的手指，这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我尝试过想要自己去买，因为每次李建离开家去工作都只会留给我很少的量，有两次在他预定的回家日期前两天我就用完了……那两次我熬得很辛苦，既没法照顾孩子也没法去上班，都只能是打电话找借口请假呆在家里不管出门。”
对于那些瘾君子来说眼里和心里哪会有家庭孩子的存在哟，其实如果不是李建严格的控制着两口子每次吸入的分量，恐怕王艳早就没法子上班了，也没有那个精力应付工作。
“这些事情闫彭飞和侯云都不知道吗？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沈攀不明白那么精明的两个商场能人，哪怕再是宠溺情『妇』也不至于对情『妇』就在眼皮下面的生理特征的变化视若无睹吧？
而凭借他们丰富的生活经验，王艳但凡有些许不适表『露』出来，两个人恐怕会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哪里还能容得下王艳继续掌控着公司的财务哟！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子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会表现得很愚蠢，他们的智商是用来对付敌人和那些不喜爱的女人的，王艳就是活用这个道理的典型例子。
自从染上毒瘾，王艳就很精明的掌握着和闫彭飞与侯云在一起的时间。她绝不和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缠绵超过十个小时，无论男人用什么理由，王艳都会无懈可击的温婉一笑，回答道：“我要回去照顾女儿呢，莫非你还愿意帮我带孩子不成？”
这一招连消带打妙不可言，闫彭飞和侯云在这招之下都是纷纷败退，没有哪个男人胆敢把情『妇』和另外男人生下的孩子大摇大摆的带回家，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那个家庭那是两说。
有关王艳的这一部分了解得差不多了，沈攀松开按住『射』灯开关的那只手，又起身重新倒了一杯水端给王艳并温言的说道：“王艳，现在把你知道的李建购买毒品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可以把这个部分给你算作立功。”
这句话沈攀是纯粹吓唬王艳用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王艳并没有犯下任何足以使她入狱的罪行。无论是和几个男人私底下纠缠不休那都是她的私生活，警方无权过问，她并没有聚众；其次，在涉及到毒品这一块环节里，王艳是受害者，她是被李建勾引下水的，自己也没有参与过购买销售毒品，所以顶多就是一个强制戒毒的惩罚，谈不上需要受到刑法的处罚。
不过王艳自己不懂法呀，所以听到沈攀故作的宽容之说，她不仅是有些感激沈攀的一片好心，还更加的痛恨李建带给她的耻辱。最开始李建引诱她下水的时候，王艳虽然没有发对可还是劝说过丈夫别去那样做，但那个时候的李建已经尝到了甜头，看到妻子一次次在他的强攻下哀声告饶，哪个男人又能不得意忘形呢？
反复的想了想，王艳摇摇头，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只是听到过他提起，说是就在商山城南一个夜店里面，那里的老板是李建的朋友，我也曾经跟着去玩过几次，不过究竟是不是实情我就不清楚了。”
沈攀不动声『色』的推给她一张纸一支笔，然后绕身过去打开王艳右手的手铐，说道：“你把夜店的名字、地址写下来，对了，李建的那个朋友的名字也写出来……不知道名字只绰号也行，把绰号写下来。”
这一切搞定只花了沈攀和李振铁区区四十分钟，原本预想的各种手段根本没能用得上。不过也是，王艳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一盏强烈炫目的『射』灯足够震慑到她，又不是拍摄的谍战剧，真还以为是严刑拷问都不松口的国家情报人员才怪了。
继续把王艳铐好，这是避免嫌疑人心理压力过大『自杀』，毕竟过不了多久等王艳反应过来就会明白自己的罪行没有沈攀威胁的那么恐怖，那时候考虑到招供了丈夫李建的诸多罪行，王艳能不能承受住就是一个问题了。
“你在这里等着，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安排你的。”留下这句话，沈攀拿着笔录和李振铁准备往外走，他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身后王艳已经抽泣着喊了起来：“沈警官，我女儿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她的消息？”
这一刻，王艳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从她颤抖的声音就听得出她对李婷婷的关心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沈攀偏头看了一眼李振铁，李振铁做了一个非常轻微的摇头动作，沈攀吸了口气，声音很镇定的回答道：“我们正在努力寻找，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耐心等着吧。”
除了审讯室的门走出一段距离，沈攀问道：“李队，为什么要瞒着她，没必要吧？”在沈攀向来，王艳这一部分已经讯问完毕，告诉她李婷婷的实情给她一个时间慢慢的去接受岂不是更好？
“不着急，小沈。”李振铁叹了口气，他已经看了火车站广场的现场视频和照片，知道那个小女孩死得有多凄惨：“如果李建归案，也许突破李建心理防线的就是王艳了，所以暂时先瞒一瞒李婷婷的消息，到时候可能还需要王艳出力的，明白了吗？”
沈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这些方面他的思考就要近视得多，比不上李振铁这种老侦查员的长远目光和不动声『色』间的留白与布局了。然后两人一边走一边抓紧时间讨论了几个问题，李振铁的某些观点更是让沈攀眼前一亮，怪不得是要人多力量大啊，自己再聪明有些问题因为角度的不同还是看不到或者看不周全，沈攀很有感慨。
来到刑侦大队的队长办公室，陈倩正打着电话，两人稍等了片刻，女刑侦队长挂断电话，苦笑着指了指话机说道：“你们也听到一点了，局里领导催着要命啊，是不是有好消息，赶紧给我一个好消息，好让我能安歇几分钟喝一口水。”
把王艳吐『露』的情况说了，沈攀分析道：“根据王艳的口供，我和李队商量了，我们初步判断李建和李婷婷的失踪应该与某个贩毒团伙有关，应该是他们因为某种原因绑架了李建，李婷婷因为在家受到了牵连。至于说李婷婷的死亡，我们怀疑是贩毒团伙为了给李建施加压力做出来的行为……嗯，目前的信息能够得出来的结论暂时就这么多了，陈队。”
“下一步我和沈攀打算出去根据王艳提供的线索寻找那个贩毒团伙和李建，所以我们需要装备。”等沈攀停了李振铁接着往下说，他开口就是索要装备，这不是去卧底，随时可能与贩毒团伙发生碰撞，交火的可能『性』很大，不能不携带枪支。
枪支的管理相当严格，除开某些统一行动的时候，刑警大部分时间都仅仅佩戴一副手铐和一根伸缩式警棍，枪支要提前申请队长签字才能去枪械库申领出来。每一刻子弹的用途去向都要上报，然后由专人审核查验现场签字认可，并不是哪一个刑警就能随随便便的把枪挂在腰间四处大摇大摆的走动，那是拍电视神剧来着。
对李振铁的要求陈倩当然不会拒绝，这并不是说两人之间那多年的身深厚感情，而是因为火车站广场那一幕已经告诉了所有的警察藏在这个案子背后的犯罪嫌疑人有多么的穷凶极恶和残忍。
一边在枪械使用申请上签字，陈倩一边叮嘱道：“你们都是了解内情的，所以我就说一点，该开枪的时候千万千万别犹豫，对那些个该死的杂碎你连开十枪我都会站出来支持你们的，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胜于一切，记住没有，你们两个人！”
等两人出门的时候，陈倩又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振铁，小沈有些时候比较冲动，你要多照看着他一点。我就一个原则，你们谁都不能出事，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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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攀摇摇头，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据法医检验的结果，那是外部沾染在小女孩身体上面的，并不是小女孩使用过毒品。”这是很显然的结论，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吸毒呢，那得有多丧心病狂的家长才能干得出这种没天理绝人伦的恶毒行为来？
副局长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他出面调取禁毒大队的卷宗就没有多大问题了，至少从表面来看这并不是『插』手禁毒大队的事务，至于说后面刑侦大队这边如果查到毒品的来源和跟脚那就是另一码事，到时候再说吧。
“那行，我立即通知禁毒大队那边把去年的那份卷宗送过来。嗯，提审没问题，实在不行我签字批准你们把人从看守所提回来，案子办完再送回去，手段嘛你们自己掌握，不能让嫌疑人受到身体方面的伤害，这是底线。”案子影响太大，估计就这区区几个小时市里已经在广为传播，火车站广场那得多少人呐，想一想就知道了。所以无论是为了商山外部还是内部的安定局面，市里都要督促着刑侦大队下死力把这个案子迅速搞定。
呃，分管副局长这句话让谢秦和沈攀有些尴尬了，沈攀干咳了一声，讪讪的笑了笑，说道：“王艳我们还没有送去看守所，现在就在审讯室。”是的，在没有上报的时候擅自把嫌疑人羁押滞留在刑侦大队属于违规，特别是刑拘通知书已经下达的情况下这种做法更是违反了纪律。
不过分管副局长不这样想，他很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们能提前想到这一步思路还是很开阔的，看守所一来一去加上手续办理的时间至少可以节约两个小时。行了，今天这个会暂时就开到这里，你们立即行动起来，我要马上去市里给领导们汇报情况，希望你们尽快取得有效的进展。”
沈攀是很反对在审讯室给嫌疑人上手段的，曾经的他还为了这个和李振铁吵过架。但今天在火车站广场从那口打开的旅行箱里看到五岁的李婷婷那支离破碎的躯体时，沈攀的一切想法都有了很大的改变，甚至他是第一个提出来要在审讯的时候施加某种压力给王艳的人！
说完，分管副局长率先起身离开，他的司机和秘书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不过会议室里面其他人并没有忙着就散场，送走领导之后，陈倩反手关上门，一边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说道：“下面咱们就分分工，不要忙得一团『乱』麻的样子，那样反而影响了刑侦大队的效率。”
分工是队长的职能，所以其他人只是挺了挺腰背，坐直了身体听着女刑侦队长接下来的安排：“我负责调度全队，你们所有的信息要第一时间汇报到我这里，我负责传达和承上启下；谢秦带领办公室里的全体队员全面负责对火车站广场及其周边监控视频的分析研究；李振铁协助沈攀立即提审王艳，这一次的力度你们自己掌握，领导是划了线的，你们知道就行了。”
安排完之后，陈倩拍拍手掌：“大家各自忙碌去，我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各自的好消息。”
不说谢秦带领刑警们一头扎进监控视频的海洋，只说沈攀和李振铁两个。两个人步履从容的走在走廊里，李振铁拍了拍沈攀的肩膀，很有些感叹的说道：“小子，你不错啊，这才摘掉菜鸟的帽子就成了刑侦大队的精英骨干，我们是老了啊、”
“别。”沈攀赶紧打断了前任刑侦队长的打趣，开什么玩笑，刑侦这一门的经验还真的是越老越厉害，他自认有点小聪明，可经验那是需要时间累积的：“李队，你别这么说，比起你们老刑警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看，陈队不就是担心我年轻冒失了，特地把你派过来总理一切嘛。对了，李队，你说咱们该怎么加大力度呢？”
加大力度？李振铁笑得很鬼鬼祟祟，沈攀会连这个都不懂？不过他不介意这些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沈攀还年轻，还能在刑侦战线上奋斗几十年，不比他现在心灰意冷都在琢磨提前退休的打算。上手段是有风险的，如果犯罪嫌疑人出现一点点的意外，责任人就是那个拿主意的人，李振铁愿意帮沈攀担了这次的全部风险，能看着一个不随波逐流的年轻刑警逐渐成长起来，就是对他十多年的刑侦队长生涯最大的安慰。
“先烤一烤吧，不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嘛，咱们就给她把水烤干了，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李振铁眉头都不动弹一下就拿出一个方案，事实上他更清楚沈攀内心的一些想法，他明白沈攀是想通过调查李婷婷尸体上的毒品查到去年打死了周珊的贩毒团伙的去向和藏身之处。
这一次李振铁决定全力支持沈攀，周珊那个女孩他也是非常喜欢加疼爱的，原本李振铁还以为可以在警察系统竖立起两颗冉冉的新星榜样，却没想到……
进了审讯室，王艳惶恐不安的望着两个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的警察。其实沈攀之前把她押解到审讯室来王艳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和昨晚的温和态度比起来今天沈攀的脸上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王艳属于那种比较细心的女人，否则她也干不了财务这项工作，所以她很是有些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李振铁“哐当”一声把手里拿着的一盏带着六个灯泡的大功率『射』灯放在桌子上，王艳的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惊恐的望着这一盏超大型的灯具，她不明白沈攀和另一个她没见过的警察想要做什么？
然后，沈攀走过来解开她两手之间的手铐，不过这并不是结束。紧接着，沈攀把她的手分辨锁在了审讯椅的扶手上，就连双脚也紧紧地被铁环扣住，让王艳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这句话适用了任何一种生命，王艳自然是不例外的，她惊恐的目光随着沈攀的动作转来转去，如果这不是在市局刑侦大队换一个地方，王艳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随手把王艳面前装满水的纸杯端了起来，沈攀往后一倒，整杯水被倒在了墙上。连上电线、『插』好『射』灯的茶座，沈攀一只手搁在了开关上，他坐下来，目光冰冷的盯着王艳，就好似在盯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体，语气更是寒气『逼』人：“王艳，说说你吸毒多少年了？别急着否认，我是为了节约时间，否则让法医来给你抽一管血做个化验也能知道结果，所以你记住了，别撒谎，明白吗？”
沈攀的语气冻彻心扉，不过声调却还平和。唯其这样，王艳反而是愈加恐惧，她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小声的辩解道：“沈警官，我没吸毒……”王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沈攀手指一动，“啪”的一声按下了『射』灯的开关，六盏拳头大小的灯泡好似六个小太阳上，强烈得可以致盲的光线瞬间照『射』在了王艳脸上，王艳惊呼一声，赶紧捂住了眼睛。
从沈攀开始第一个动作李振铁就默默地坐在旁边没说一个字，陈倩的安排他是心知肚明，更多是让他帮沈攀遮风挡雨，审讯技巧上李振铁还是队长那会儿就认为队里无人能出沈攀之右，所以这次审讯他没打算『插』嘴争抢功劳。
“啪”的一声又关掉灯，视线瞬间从雪亮进入到昏暗，王艳迟缓的松开手，她自觉地视网膜上还有无数的小白点在不停地闪烁，让她几乎只能看见对面沈攀和另一个警察的影子晃来晃去，她的双眼难受到了极点。
“我最后告诉你，王艳，别撒谎，否则我再次开灯之后就不会关闭，你就准备好坐在这灯下一整天吧。”停了停，让王艳有一个接受缓冲的过程，沈攀冷笑一声，又说道：“被这盏灯照『射』一天之后你的皮肤将会变黑，黑『色』素会急剧增加，大概想要再恢复到现在的白嫩那是在做梦了，你明白没有？”
王艳慌张的点点头，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点点头。同时她也明白了沈攀为什么会把那杯水倒掉，这就是做好了要她被那令人恐惧的强光照『射』一整天的准备呐。所以，没等沈攀重复他上一次的问题，王艳立即开口说道：“我，我，我承认吸毒。但我吸得并不多，是跟着李建学会的，也是被他怂恿的，毒品也是他去买来的……”
原来，李建长年累月的在外奔波，时间久了每次回来都是大喊身体吃不消，就连夫妻间的恩爱他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次两次无所谓，可多上几次李建自己也不情愿了，妻子还年轻美貌，自己却老态龙钟的，李建也得考虑万一妻子不满意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当然，李建并不知道王艳在外面有着两个情人，而且还是奇葩的丈人与女婿的关系。
吃喝一些个养生『药』物李建不是很乐意，他做记者的交游广阔知道所谓的“养生『药』物”更是只是一个噱头，否则许多年前也不会出现铺天盖地的鳖汤的讽刺漫画。想来想去加上找来找去，李建突然发现了一个好方法：他听某个朋友提起，只要有控制的吸食少量的毒品，那么不仅可以增强男人在那方面的功能、延长男人在那方面的时间，而且还不会上瘾。
这简直比万艾可都要强效呐李建心动了，他主要想增强的不就是那方面的时间和强度嘛，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建通过自己的朋友买了些许毒品偷偷的带回家。
在尝试过一次之后，李建喜出望外，功效那不是一般『性』的强悍，他和王艳在床上颠龙倒凤了足足快一个小时。从那以后，李建对这玩意爱不释手，每次回家都得悄悄的买上一些，然后洗澡的时候就偷偷的吸食服用。
后来，李建又听说了，如果女人当时也服用一些，那么夫妻俩在床上会更加的配合密切简直可以登天！想了一段时间之后，李建鼓起勇气对王艳提出了这个要求，而王艳居然也一口答应没有拒绝这就让李建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只是，两口子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李建的朋友所谓的不上瘾那是谎言。时间稍长，两口子多了几次之后，李建忧伤的发现：是的，他和王艳都染上了毒瘾！
毒瘾就是地狱，这是真理，李建和王艳都尝试过戒毒，可无论他们尝试的什么最先进方法最后都功亏一篑。那怎么办呢，李建心存侥幸的对王艳说，要不咱们每次控制住只吸食很少的量，也许慢慢的就戒断了？
但事实证明，这都是李建的一厢情愿。于是，家里的存款越来越少，甚至连最初给孩子选的一个价格比较高昂教学水平比较好的学前教育机构因为没钱也换成了一般的离家近的学前班。这还不是结局，家里的进口车换成了合资车，前些年买的另一套房子也低价抛售了出去。
可以这么说，李建和王艳两口子的经济状况已经陷入了重重地深渊，眼看着就要彻底坠落下去的时候，这个案子发生了。
“那从昨天到今天我怎么没看到你毒瘾发作呢，王艳？”沈攀回想了一下，从昨天被带回刑侦大队，王艳的一应表现都算正常，没有那些个毒瘾发作时候的歇斯底里呐？
王艳毒瘾还不算严重，一两天能够坚持住外在没有明显表现，不过李振铁轻轻地靠了靠沈攀，下巴抬了抬，让他仔细观察此刻受惊之后神情松懈的王艳却是有些眼神散漫，嘴角无力下搭，这不正是毒瘾快要发作而无法克制的表现么！
哂笑一下，沈攀不再盯着这个问题，他有些惭愧。自己一向是自诩眼力过人，这一次却被事实教训了……自己太过担心这次的案子神智不够清醒，王艳如此明明白白的症状摆在眼前居然还需要李振铁提醒才能觉察到。
“王艳，你自己有没有购买过毒品？例如通过侯云、通过闫彭飞或者他们的关系人脉？”抛开之前显得很白痴的问题，沈攀问了另一个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李建和王艳所涉及到毒品究竟是李建一个人购买回来的还是两口子都有参与，这关系到以后的定罪轻重程度和毒品来源的线索。
王艳有个欲言又止的举动，旋即她又胆怯的看了一眼沈攀一直搭在『射』灯开关上的手指，这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我尝试过想要自己去买，因为每次李建离开家去工作都只会留给我很少的量，有两次在他预定的回家日期前两天我就用完了……那两次我熬得很辛苦，既没法照顾孩子也没法去上班，都只能是打电话找借口请假呆在家里不管出门。”
对于那些瘾君子来说眼里和心里哪会有家庭孩子的存在哟，其实如果不是李建严格的控制着两口子每次吸入的分量，恐怕王艳早就没法子上班了，也没有那个精力应付工作。
“这些事情闫彭飞和侯云都不知道吗？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沈攀不明白那么精明的两个商场能人，哪怕再是宠溺情『妇』也不至于对情『妇』就在眼皮下面的生理特征的变化视若无睹吧？
而凭借他们丰富的生活经验，王艳但凡有些许不适表『露』出来，两个人恐怕会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哪里还能容得下王艳继续掌控着公司的财务哟！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子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会表现得很愚蠢，他们的智商是用来对付敌人和那些不喜爱的女人的，王艳就是活用这个道理的典型例子。
自从染上毒瘾，王艳就很精明的掌握着和闫彭飞与侯云在一起的时间。她绝不和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缠绵超过十个小时，无论男人用什么理由，王艳都会无懈可击的温婉一笑，回答道：“我要回去照顾女儿呢，莫非你还愿意帮我带孩子不成？”
这一招连消带打妙不可言，闫彭飞和侯云在这招之下都是纷纷败退，没有哪个男人胆敢把情『妇』和另外男人生下的孩子大摇大摆的带回家，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那个家庭那是两说。
有关王艳的这一部分了解得差不多了，沈攀松开按住『射』灯开关的那只手，又起身重新倒了一杯水端给王艳并温言的说道：“王艳，现在把你知道的李建购买毒品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可以把这个部分给你算作立功。”
这句话沈攀是纯粹吓唬王艳用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王艳并没有犯下任何足以使她入狱的罪行。无论是和几个男人私底下纠缠不休那都是她的私生活，警方无权过问，她并没有聚众；其次，在涉及到毒品这一块环节里，王艳是受害者，她是被李建勾引下水的，自己也没有参与过购买销售毒品，所以顶多就是一个强制戒毒的惩罚，谈不上需要受到刑法的处罚。
不过王艳自己不懂法呀，所以听到沈攀故作的宽容之说，她不仅是有些感激沈攀的一片好心，还更加的痛恨李建带给她的耻辱。最开始李建引诱她下水的时候，王艳虽然没有发对可还是劝说过丈夫别去那样做，但那个时候的李建已经尝到了甜头，看到妻子一次次在他的强攻下哀声告饶，哪个男人又能不得意忘形呢？
反复的想了想，王艳摇摇头，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只是听到过他提起，说是就在商山城南一个夜店里面，那里的老板是李建的朋友，我也曾经跟着去玩过几次，不过究竟是不是实情我就不清楚了。”
沈攀不动声『色』的推给她一张纸一支笔，然后绕身过去打开王艳右手的手铐，说道：“你把夜店的名字、地址写下来，对了，李建的那个朋友的名字也写出来……不知道名字只绰号也行，把绰号写下来。”
这一切搞定只花了沈攀和李振铁区区四十分钟，原本预想的各种手段根本没能用得上。不过也是，王艳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一盏强烈炫目的『射』灯足够震慑到她，又不是拍摄的谍战剧，真还以为是严刑拷问都不松口的国家情报人员才怪了。
继续把王艳铐好，这是避免嫌疑人心理压力过大『自杀』，毕竟过不了多久等王艳反应过来就会明白自己的罪行没有沈攀威胁的那么恐怖，那时候考虑到招供了丈夫李建的诸多罪行，王艳能不能承受住就是一个问题了。
“你在这里等着，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安排你的。”留下这句话，沈攀拿着笔录和李振铁准备往外走，他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身后王艳已经抽泣着喊了起来：“沈警官，我女儿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她的消息？”
这一刻，王艳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从她颤抖的声音就听得出她对李婷婷的关心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沈攀偏头看了一眼李振铁，李振铁做了一个非常轻微的摇头动作，沈攀吸了口气，声音很镇定的回答道：“我们正在努力寻找，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耐心等着吧。”
除了审讯室的门走出一段距离，沈攀问道：“李队，为什么要瞒着她，没必要吧？”在沈攀向来，王艳这一部分已经讯问完毕，告诉她李婷婷的实情给她一个时间慢慢的去接受岂不是更好？
“不着急，小沈。”李振铁叹了口气，他已经看了火车站广场的现场视频和照片，知道那个小女孩死得有多凄惨：“如果李建归案，也许突破李建心理防线的就是王艳了，所以暂时先瞒一瞒李婷婷的消息，到时候可能还需要王艳出力的，明白了吗？”
沈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这些方面他的思考就要近视得多，比不上李振铁这种老侦查员的长远目光和不动声『色』间的留白与布局了。然后两人一边走一边抓紧时间讨论了几个问题，李振铁的某些观点更是让沈攀眼前一亮，怪不得是要人多力量大啊，自己再聪明有些问题因为角度的不同还是看不到或者看不周全，沈攀很有感慨。
来到刑侦大队的队长办公室，陈倩正打着电话，两人稍等了片刻，女刑侦队长挂断电话，苦笑着指了指话机说道：“你们也听到一点了，局里领导催着要命啊，是不是有好消息，赶紧给我一个好消息，好让我能安歇几分钟喝一口水。”
把王艳吐『露』的情况说了，沈攀分析道：“根据王艳的口供，我和李队商量了，我们初步判断李建和李婷婷的失踪应该与某个贩毒团伙有关，应该是他们因为某种原因绑架了李建，李婷婷因为在家受到了牵连。至于说李婷婷的死亡，我们怀疑是贩毒团伙为了给李建施加压力做出来的行为……嗯，目前的信息能够得出来的结论暂时就这么多了，陈队。”
“下一步我和沈攀打算出去根据王艳提供的线索寻找那个贩毒团伙和李建，所以我们需要装备。”等沈攀停了李振铁接着往下说，他开口就是索要装备，这不是去卧底，随时可能与贩毒团伙发生碰撞，交火的可能『性』很大，不能不携带枪支。
枪支的管理相当严格，除开某些统一行动的时候，刑警大部分时间都仅仅佩戴一副手铐和一根伸缩式警棍，枪支要提前申请队长签字才能去枪械库申领出来。每一刻子弹的用途去向都要上报，然后由专人审核查验现场签字认可，并不是哪一个刑警就能随随便便的把枪挂在腰间四处大摇大摆的走动，那是拍电视神剧来着。
对李振铁的要求陈倩当然不会拒绝，这并不是说两人之间那多年的身深厚感情，而是因为火车站广场那一幕已经告诉了所有的警察藏在这个案子背后的犯罪嫌疑人有多么的穷凶极恶和残忍。
一边在枪械使用申请上签字，陈倩一边叮嘱道：“你们都是了解内情的，所以我就说一点，该开枪的时候千万千万别犹豫，对那些个该死的杂碎你连开十枪我都会站出来支持你们的，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胜于一切，记住没有，你们两个人！”
等两人出门的时候，陈倩又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振铁，小沈有些时候比较冲动，你要多照看着他一点。我就一个原则，你们谁都不能出事，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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