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_烈酒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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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十米高的烟囱上面,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坐在一个伸缩阶梯上面。

  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旧衣服,头发很长,像是好几年没剪了,说话的声音又粗又哑,像从破风箱里发出来的:“儿子,我的好儿子。”

  小男孩只有五六岁,缩在男人的怀里,神智有点不清醒,眼睛睁不大开。小男孩想逃走,又不敢动,只要一动就会从烟囱里掉下去摔死。

  男人和男孩正是丁鹏海和小胖。

  丁鹏海怕孩子吵闹,喂他吃了点安眠药,现在才醒过来。

  “乖儿子,叫声爸爸听听。”

  小胖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眼神惶恐地看着男人。

  他本来在睡觉,一醒来就发现在在这儿了,忍不住扁了扁嘴,哭着喊道:“妈妈,我要妈妈。”

  丁鹏海晃了晃小胖,使劲按着他的头逼他往烟囱下面看,凶神恶煞道:“不许叫妈妈,你妈妈死了。”

  小胖一听到妈妈死了,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你放我走,我要妈妈。”

  丁鹏海捂住小胖的嘴巴,低声吼道:“再敢出声,老子掐死你,把你扔下去,下面有个大铁锅,铁锅里面烧着热水,掉下去就能把你煮熟。”

  小胖吓得缩成一团,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看着眼前的男人。

  两个月前,他无意间看见妈妈拎着饭菜走进菜窖里,趁妈妈不在家,自己推开大水缸,看见了这个被铁链子拴住的男人。

  男人说自己是他的爸爸,让他把他放出去。

  小胖从来没有爸爸,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没有,他也想要一个爸爸。男人让他拿根发卡过来,他照办了。

  丁鹏海用发卡把铁链子上的锁打开,从菜窖里逃了出来。

  可他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从外面回来的冯桂华迎面堵住了。丁鹏海被囚困了好几年,脚腕手腕上全是铁链子的勒痕,浑身都没力气,手上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冯桂华又是干惯了粗活的,很容易就把丁鹏海制服,重新锁回了菜窖里。

  一只小鸟停在烟囱上面,丁鹏海抱着小胖,在他肉肉的小脸上捏了捏:“看见那只鸟了吗?”

  小胖不敢吱声。

  丁鹏海继续说道:“想要吗?”

  小胖点了点头,他想带回家养。每个小朋友都喜欢小动物,小胖也不例外。

  丁鹏海邪恶地笑了笑:“等安全了,爸爸带你抓鸟,把它们的毛全部扒光,脖子上划一刀,肚子上划一刀,腿也要切断。”

  小胖吓得又要哭。

  丁鹏海鄙视又嫌弃地地看了小胖一眼:“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抓流浪狗杀来吃了,你看看你,连宰一只鸟都怕,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妈,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儿子肯定不能做怂蛋,得从小培养起来。”

  丁鹏海抱紧小胖,用阴森可怖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狗杀起来其实没什么意思,猫才有意思,越小的猫越好。你踩它一下,它叫一声,要是用烧红的铁丝烫一烫就更好玩了,或者用刀放血玩,记住不能割脖子,割脖子没一会就死了,死了就听不见惨叫了,那多没意思。”

  “以前,爸爸遇到一个小姐姐。长得可漂亮了,穿着校服,扎着两个马尾,粉粉嫩嫩的,声音也好听,”丁鹏海一边说一边咋吧着嘴,似乎在回味当时的感觉,咧开嘴巴笑了一下,露出满嘴黄牙,继续用粗哑的声音说道,“一边流血一边尖叫一边求饶的样子太可爱了。”

  小胖吓得直哭,哭还不敢哭出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不禁往烟囱下面看了看,这个爸爸说下面有个烧着热水的大铁锅,跳下去会被烫熟。

  可他实在怕这个爸爸,想跳下去,跳下去又怕被热水煮熟。

  又急又怕,吓得尿了裤子。

  周烨和容昭悄悄爬上房顶,看见烟囱上面露出一个男人的头顶。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了个眼神,一起从房顶下来。

  丁鹏海是个疯子,杀人魔,惊动了他,他发现自己逃不了,最好的结果的是乖乖束手就擒。最坏的结果是抱着小胖一起跳下烟囱。

  十米高的地方,会被摔成肉泥。丁鹏海死有余辜,小胖是无辜的,他才五岁。

  周烨看着容昭:“你的想法是什么?”

  “通知林洪泽吧。”容昭仰头看着笔直的烟囱,丁鹏海和小胖悬在上面,以他和周烨两个人,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把小胖完好地救回来。

  周烨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洪泽,把眼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林洪泽正在准备调直升飞机,让搜捕队从上空俯视搜寻,听见周烨和容昭发现了丁鹏海的藏身之处,林洪泽重新调整了方案,带着一群人悄悄赶往造纸厂这边的烟囱。

  周烨和容昭走进造纸厂里面,看了看烟囱下面,就算在这里铺救生垫,上面的人跳下来也很难存活。

  两人悄悄退出去,看见林洪泽带着一堆人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商议了起来。

  孩子必须救下来,这是宗旨。

  至于丁鹏海,能活捉最好,死了也不要紧,前提是要能救下孩子。

  “安排狙击手直接一枪把丁鹏海的脑袋爆了,丁鹏海一死,孩子可能会受到惊吓,很容易就从烟囱上掉下来,”林洪泽继续说道,“不能冒这个险。”

  副队在一旁说道:“找谈判专家跟丁鹏海谈判呢?”

  “不行,丁鹏海知道,自己一旦落到警方手里,必死无疑,他犯下的那些罪,枪毙十次都偿还不了,狗急跳墙,带着孩子一块跳下去怎么办,”周烨仰头看了看直入夜空的烟囱,低低骂了声,“畜生,太他妈能躲了。”

  没有十足的把握,谁都不敢说一定能救下那孩子。

  丁鹏海逃不出去,警方也没有办法从他手上救下孩子。

  周烨:“不行就假装撤退,丁鹏海不会一直在上面不下来,总要吃东西的。等他带着孩子下来,再抓捕。”

  的确,这个方法是目前最安全有效的。

  警方开始大张旗鼓地撤退。

  丁鹏海听见警笛声越来越远,以为自己安全了,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现在是晚上,等天亮了就不好走了。

  又过了一会,丁鹏海把小胖系在自己身上,坐在烟囱沿上,收起收缩阶梯,准备把阶梯搭在旁边的房子上,顺着阶梯走到房子,再逃跑。

  周烨等人躲在厂房下面的隐蔽处,看着丁鹏海从烟囱里冒出头来,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啪”的一声,变故在一瞬之间发生。

  丁鹏海一只手要拖住孩子,另一只手握住伸缩阶梯,一个不当心,阶梯从他手上掉了下来,砸落在地面上。

  他被困在上面下不来了,没有外力的帮助他绝不可能从十米高的烟囱上下来。

  林洪泽和周烨等人商定了两个方案,一是,等天亮,让警方的人假扮两个过路的工人,丁鹏海必定会求援。

  警方的人把丁鹏海从烟囱上救下来,同时执行抓捕。

  第二个是直接救援。防止丁鹏海警觉心太强,迟迟不肯求援。

  大人还好一些,等明天太阳出来了,烤在头顶,近四十度的天气,又累又饿受到惊吓的小孩子根本受不了。

  派谈判专家拖住丁鹏海,吸引他的注意力,能谈下来自然好。

  要是没有和谈的可能,孩子的生命危在旦夕,警方派一个人悄悄爬上烟囱,同时安排狙击手,枪声一响,丁鹏海倒下,由那个人拉住孩子,不让孩子掉下去。

  直升飞机立即出动,把孩子和警方派去的人救下来。

  以防万一,谈判的同时派几个人悄悄往烟囱里面垫海绵和救生垫。烟囱十米高,哪怕能垫五米六米,对孩子的生命也能多一份保障。

  要是孩子掉进烟囱里面,有海绵和救生垫接着。要是掉在外面,有警方派过去爬上烟囱的人拉着,双重保障。

  这个任务的难点和眼里其实全压在被派除去解救孩子的那个人身上,他必须悄无声音地爬上去接近丁鹏海,在第一时间拉住孩子。

  林洪泽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最后把目光放在容昭身上。

  要说谁能在不惊动丁鹏海的情况下,像个隐身人一样爬上去,容昭是最好的人选。

  第二天一大早,警方的人假扮成工人从烟囱下面过去了好几拨,丁鹏海迟迟不肯求救,他太谨慎了,也是料到昨天警方在这里大肆搜索,通缉令必然贴满了整个厂区,他怕这里的工人认出自己。

  很快到了中午。

  今天的天气好得过分,太阳顶在头上,别说坐在烟囱上的丁鹏海了,就连埋伏在阴暗处的警察们都热得满头大汗。

  林洪泽接到侦查电话,据汇报,被丁鹏海挟持的那个孩子脸色很不好,眼睛一直闭着,昏昏沉沉的,最好的情况是中暑,最坏的情况令人不敢多想。

  不能再往下拖了,谈判专家很快就位,站在距离烟囱最近的房顶跟丁鹏海谈判。

  周烨走到容昭面前,静静地看他换攀援衣和鞋子,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话:“上次说好了,等丁鹏海落网了,好好疼疼你。”

  容昭点了下头,在腰上绑好绳索,仰头看了看被太阳靠得快要化了的烟囱,用手摸了摸烟囱上的石砖:“上面有爬梯,没事,乖乖在下面等我。”

  接到行动信号,容昭开始往烟囱上面爬。

  “容昭监控追踪技术好,没想到身手也这么好,”林洪泽转头看了看周烨,“真不愧是我花了大力气抢来的人。”

  周烨仰头看着容昭,看他很快爬到了一半,再往上就要接近丁鹏海了。他的动作看起来轻盈快捷,其实每一步都要很小心。

  烟囱又老又旧,上面的钢铁爬梯不敢说一定牢固,万一哪个踩上去松了掉了,肯定会惊动上面的丁鹏海。

  容昭爬到上面,用绳索把自己固定在丁鹏海身后。

  谈判专家还在费力和丁鹏海周旋:“你不为自己考虑,得为孩子考虑考虑吧,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喝水了,人也昏迷了,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

  丁鹏海冷笑一声:“我要是活不了,就没法亲自教导他,留着也没什么用。”

  “准备一辆车,把我送出东榆市,我保证不伤害他。不然别怪我现在就掐死他,要死一块死,还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说完把手放在了孩子纤细的脖子上。

  虎毒尚且不食子,丁鹏海已经连禽兽都算不上了。

  林洪泽在对讲机里一声令下,狙击手开枪,丁鹏海脑门上出现一点子弹穿过的红痕,应声咽气。

  丁鹏海直直地向后倒去,容昭上前,一把抓住小胖的胳膊,丁鹏海太重了,小胖又是被系在他身上的,容昭一个人需要拖住一大一小两个人的重量,也腾不出手去割断把丁鹏海和小胖捆在一起的绳子。

  他一只手抓着小胖,另一只手抓住烟囱,指尖泛了白,紧急咬着自己的牙齿,只要坚持几分钟,直升飞机就过来了。

  突然,容昭的脚下年久失修的爬梯断了。

  他整个人悬在烟囱上,抓住小胖的那只手的手腕几乎断掉,那头太重了。

  短短的几分钟像一年那么长,直升飞机到位,把容昭和小胖带走,救援成功。

  林洪泽走到周烨身侧,看着天上的直升飞机:“你就不担心容昭吗,刚才爬梯断了,他可是一脚踩空。”

  那千钧一发之际,就连林洪泽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更别提在场的其他人了。

  周烨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烟含在嘴里,手滑了一下,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才点着,猛吸了一口烟,声音平静道:“他是一个警察,这是他应该做的。”

  等周围的人各忙各的去了,周烨用大拇指擦了擦手心上的汗,他被容昭那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虽说他身上系了绳子,不应该会摔下来,可那条绳子是固定在几道爬梯上的,有一根爬梯会断,其他爬梯必然也不会牢固。

  要是容昭摔下来,周烨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原本他可以提出来代替容昭上去,但他没有,这一趟必须容昭自己去。

  他已经尝过了杀人的滋味,他想让他尝一尝拼着自己的性命救人的滋味。他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他想带着他活得更好。

  容昭和小胖被带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周烨打了个视频电话给疗养院的护士,把丁鹏海身亡的消息告诉了病床上的李明珍。

  挂了电话,周烨上了警车,跟林洪泽他们一起返回局里,经过医院门口的时候,林洪泽让人停了车:“知道你就算回了局里也坐不住,去看看吧。”

  周烨看了看林洪泽,轻轻笑了一下:“老林,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谈恋爱的时候智商为零了,这不挺上道的吗。”

  林洪泽把周烨轰下车:“滚蛋,你特么谈恋爱的时候智商才为零,老子那是真爱。”

  周烨站在医院门口,正要进去,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疗养院的小护士打来的。

  “周先生,非常悲痛地告诉您,李明珍女士于四十分钟前病情突然恶化,来不及抢救就去世了。”

  周烨站在一片阳光下,四十分钟前,正是周烨打视频电话的时间。师母是等不及了,要去天堂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傅和筱萌。

  周烨收起手机,用手背擦掉眼角滑落下来的眼泪,抬起脚往医院大门里走去。

  容昭拿着一堆空白的检查单,正准备按照上面的项目一样一样检查一遍。

  要搁以前,他早把单子扔掉走人了,除了手腕上被烟囱上的砖石勒出来的伤痕,其他一些心电图之类的根本不用检查。

  他突然开始变得惜命了,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一点身体毛病也不要有。

  容昭在放射科门口排队等检查,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一声低低,带着点哽咽的声音传来:“容容。”

  “师母走了,我都还没来及把你介绍给她认识。”

  容昭转过身看着周烨,紧紧握住他的手。他不擅长安慰别人,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在真正的痛楚面前,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烨难受,他也难受,他难受周烨的难受,更难受自己会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随着丁鹏海的死亡,关于关家灭门案的越来越多的真相浮出水面,周烨迟早会知道,他的师父原本可以不死。

  容昭拉着周烨的手,把他带到洗手间隔间,关上门,低头朝他吻了过去。

  是周烨教他的,发泄和缓解情绪的方法有很多种,接吻就是其中之一。

  容昭一边吻着周烨,唇角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他紧紧抱着周烨,一寸一寸把他脸上的眼泪吻掉。

  周烨心里明白,师母每天躺在病床上,身体无法动弹,眼睛也睁不开,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能一遍遍在睡梦中想着惨死的女儿和丈夫,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折磨,走了反而解脱。

  丁鹏海死了,师母唯一的念想也了了。

  可是,他怎么办呢。这几年,跟家里人闹翻,被赶出家门,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想家的时候也不愿意回家,就喜欢去疗养院待着,把师母当成自己的家人。

  以后再想家了,他还能去哪。

  周烨紧紧抱着容昭,大口吮着他,低声在他耳边呢喃:“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

  周烨说的又何尝不是容昭的心里话,他也怕,也怕他知道他师父死亡的真相会怪他怨他离开他。

  最后,容昭松开周烨,带着他从洗手间出来:“晚上回家,我有话对你说。”

  容昭去一个又一个科室做身体检查,周烨就在门口等着他,哪儿也不去。

  直到容昭做好身体检查,两人一个回局里,一个去了疗养院。

  下班之后容昭没有立刻回家,他去了从来不去的菜市场,买了周烨爱吃的几样菜,又去了周烨常去的那家花店。

  老板娘看见容昭,对他笑了笑:“买玫瑰?”

  容昭提着一兜菜,在花店里看了看:“有什么花能让人一看,心情就变得好起来的?”

  花店老板娘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你这句话我听着耳熟,有一回你家那位过来买花,说的话跟你刚才说的一字不差。”

  老板娘走到养着玫瑰花的铁皮桶边:“我当时让他挑花苞拢在一起的,带回去到盛开,能欣赏好几天,你猜他怎么说。”

  容昭从桶里拿出来一朵正在盛开的玫瑰花,看着花瓣上滚下来的一颗露珠,低声说道:“他一定说,他不想等这些花慢慢开放,他要挑盛开的。”

  “请帮我挑最好看的九十九朵,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想现在就让他看到最好看的。”

  老板娘卖了很多年的花,什么样的爱情没见过,早已经麻木了,今天却不知为什么,眼眶有点发热。

  容昭左手拎着一兜菜,右手抱着一束玫瑰花回了家,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买了一包烟,不是自己抽,他不爱抽烟,也不打算染上这种恶习。

  他是给周烨买的,他也不喜欢周烨周烨抽烟,觉得烟味臭,又伤身体。平时一看见周烨周烨就要皱眉。

  回到家,容昭把菜放在厨房,玫瑰花插在花瓶里,香烟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他决定今天对周烨坦白,把他师父的死亡真相告诉他。

  他希望他看到他给他做的饭,给他买的鲜花和香烟,心情能好一些,这样他就不走了,或者骂他推开他的时候轻一点。

  容昭走进厨房,系上围裙,一边打开手机看美食视频,一边照着上面做。

  平时看周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简单,轻松又利索,怎么到了他的手上,不是菜切得不好,就是油多了盐少了炒糊了。

  好不容易把菜端上桌,发现没做米饭,赶紧又去淘米。

  等一切都做好了,容昭摘掉围裙坐在桌边,看着桌上惨不忍睹的三盘菜,拿起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尝了尝。

  外面是焦黑的,里面却没熟,像嚼着一块糊了的生肉。

  容昭起身把这这盘菜扔进了垃圾桶里,连盘子都不想要了,“哗啦”一声直接连菜一块扔了。

  他看着桌上的另外两道菜,没有勇气再去尝。他害怕,要是都不好吃怎么办,那样就不能讨到周烨的好心情了,他就会离开他。

  身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周烨走进家门,先去洗手间洗了下手,出来看见桌上的玫瑰花香烟和饭菜,颇为惊讶。

  “你做的?”

  容昭点了下头。

  周烨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差点以为容昭把厨房烧了。他走到桌边,拿起筷子:“那我尝尝?”

  容昭看着周烨把筷子对准桌上被他炒得黑乎乎的土豆丝:“别吃。”

  周烨又把筷子对准另一道家常豆腐,心底暗自揣测,那碎成一团糊在一起的应该是….豆腐吧。

  容昭不敢让周烨吃,上前把他手上的筷子夺了过去,抱着他就往床上扑,朝着他的唇就吻了过去。

  周烨在疗养院忙了大半天,满身疲惫,本来打算回到家抱抱容昭就好好休息休息。

  周烨从来没见过容昭这么主动讨好过他,亲手给他做饭,买最漂亮的花送给他,连香烟这种半违禁品都给他买。

  周烨抱着容昭,被他亲了几下就受不了,反守为攻地把容昭压在身下。

  容昭伸出手把房间的大灯关掉,开了台灯,一粒一粒解开周烨的上衣纽扣。

  周烨的动作顿了一下,深色的眸子看着容昭:“你…”

  容昭用自己的嘴唇堵住周烨的,细细吻着他的嘴唇、喉结,再一路往下…他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知道要讨好周烨,把他伺候得舒服了他就不会生他的气离开他了。

  周烨的衬衫已经被容昭脱掉了,他看见身上的人伏在他身上。然后他听见腰带被解开的声音。

  容昭han住了他。

  周烨摁下浑身上下翻涌着的巨大的qing潮,起身把容昭从自己身上抱起来,声音低哑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容昭挣开周烨,还要去给他弄,被周烨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他声音低哑地叫他的名字:“容容。”

  容昭回过神来,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偏过头不去看周烨。

  周烨捧着容昭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着急道:“你说话。”

  容昭冷静了一会,把当年周烨师父的死亡真相说了出来:“他本来隐藏得好好的,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暴露自己。”

  说完,抬眸看着周烨,一双眼睛满是水汽:“我对你好,你别走,行不行?”

  周烨看了看桌上的菜,瓶子里的玫瑰花和香烟,又看了看被容昭扒下来的散落在地上的衣衫。

  因为太心疼,声音都有点发颤:“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周烨说完低下头来,重重吻在容昭的唇上。

  他想好好疼疼他。

  他温柔地吻着他,把刚才他刚才想给他做的事情做了个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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