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9 困兽_叛侣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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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39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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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时津躺在钟霓身侧,勾着她的头发把玩,时不时扫弄着他的手背、手心,轻轻凉凉的,也是舒服。

  他睡了三小时便醒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和现在一样,不知疲倦享受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明明是很古老很乏味的行为,却勾得人沉溺其中,在影影绰绰的光影里腻入甜蜜噩梦中,沉溺了,却有一阵舒畅的甜美,游遍他全身,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愿今朝有酒今朝醉。

  可眨眼间,梦里的女主角突然一枪指向他,在他最快乐的时候给予他高形容词潮一击,眼前一片红,红的望不见他的阿霓……

  他惊醒了,怅然若失,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她仍然躺在他身边,好乖好乖的。

  一室浪漫,他是沉溺于浪漫中的一只困兽。

  他捂了捂发烫的眼睛,动作轻轻,翻身下床,在地上寻找钻戒,找到了,他跪到床上,拉过她的手,正要给她戴上时,她睁开了眼,有点淘气,又有点娇嗔、埋怨的意味。

  傅时津不露声色,捏着戒指往她无名指上套。钟霓抓着被子坐起身,扣过他后颈,将他按到枕头上,她用胳膊压着他脖颈,看了眼手上的奢侈钻戒,哼了一声。

  “傅时津,这一次,我放过你,下次再骗我……”她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他望着她眼睛,迫切想知道她下文,“你想点样?”

  钟霓勾唇一笑,“唔告诉你,以后再讲咯,反正,你最好唔好再骗我噶。”她翻过身,趴到床上,去摸手机,担心姑妈。

  傅时津看了她一眼,抬手枕着后脑勺,“我跟姑妈打过招呼了。”

  钟霓惊目看向他,“姑妈讲乜啊?“

  “没讲什么。”

  微微亮的天呈着的是醉醺醺的灰蓝色。丧龙拎了两套衣服亲自送上来,按照男人的叮嘱,避开宣雪的眼线,将衣服放在门口,敲门三下,而后离开。

  傅时津出门拿过衣服,翻了翻,确定丧龙没搞错尺码才将衣服扔到床上。

  钟霓裹着被子,站在床上,踢了下枕头,又看了眼地上破损的枕头,昨晚太激烈,枕头都被扯坏,现在想来真够疯狂。

  傅时津捡起枕头放回床上,微微仰面看她,“下来,换

  衣服。”

  钟霓捏着被子,微微一笑,把眼睛眯起来,笑容便多几分淘气。傅时津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想,就是这样,她这些模样旁人是看不到的,她只会在他面前这样放肆、无所顾忌、疯狂……外人眼中只看到她暴力、家世、模样……不知她背后是怎样的鬼灵精怪以及摄人心魄。

  是属于他的。

  以后,不会再有别人看到她这些模样。

  她把被子当做衣服,在床上转了一个圈,在他面前肆意张扬。他喉结一滚,伸手用力扯过她的被子,她被拽到床边,接着跌进他怀里,笑起来。

  男人深沉地盯着她的笑靥,午夜时分的甜蜜噩梦已不再可怕。

  他比划噤声的手势,“别笑了,穿衣服,下去食饭。”

  她撇撇嘴,伸手拿过床上的衣服。他眼前是她细长的脖颈、漂亮的一字肩,锁骨上还印着他留下的痕迹。他倾身,细细吻了吻她肩膀。

  生死有命。

  生死有命啊。

  日后,将来,她想怎样,他都认了。

  两人一起离开房间,到了一楼大厅,遇见郝老板以及宣雪。郝老板主动上前与钟霓打招呼,再看她身边的男人,两人亲密氛围,他顿时明了,笑笑地讲下次一定要捧他的场。

  钟霓瞥了眼宣雪,她似乎受了伤,手上缠着纱布。对她,不再如昨晚客气。宣文汀的女儿,她可做不到客客气气对待,虽然讲爹地是爹地,女儿是女儿,但经昨晚对话,小李丽珍不是什么好货色,主动找她讲话,也不知有什么目的。

  傅时津捏着袖扣,目光轻飘飘地从宣雪身上挪开,与钟霓一同离开酒店。出了旋转门,对马仔阿河做了个手势,让他解决身后的麻烦。

  今日钟霓轮休,却还要去警署。

  傅时津握着方向盘,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好一会儿才问:“你不累?”

  钟霓捂住脸,佯装羞涩,不讲话。他转过脸,握拳抵唇,“累就回家。”

  “我要帮何叔做事啦,明年他要退休,眼睛不太好,反正我无事啊。”钟霓突然伸手去摸他的侧脸,皱着眉,叹气,“这是我抓的呀?”

  他捉住她的手,目视前方,捏了捏她的手指,“指甲太利了。”

  “留着有用!”她

  凑近傅时津,小声跟他解释留指甲的好处,遇到打不过的人,就挠咯。傅时津笑出声,“所以你挠我?”

  “no,这是你自找的。”

  他瞬间哑了声息。话题点到即止,不可深入,她磨人功力,他昨晚已见识过,现在没精力再同她斗。

  到了警署,钟霓很想问一问傅时津,自己为什么不能参与案件,但不合适,该避嫌的要避嫌。她不是不懂事的人。

  忍下不舒服,她上前撞了下傅时津的肩膀,脚步飞快,先他几步进重案组。

  重案组高级督察傅时津与cib高级督察张家诚现在是紧密合作关系。宣文汀掌握两人,他们越紧密合作,宣文汀掌握的消息便“更多”。至于真假——宣文汀眼里的张家诚是忠心耿耿的狗,没理由骗他,况且,张家诚能升职,全靠他支持,再有便是他的罪证全在他手里。

  cib高级督察办公室,张家诚将手里的纸质文件扔给傅时津,抬头看了他一眼,瞥见他脸上的伤,笑了一声。

  傅时津后退几步,坐于软椅上,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翻开文件,是朗聿凡的资料。

  “你这伤……女金刚搞的?”

  傅时津不答,只抽烟,两家凹陷,用力吸了口,再吐出烟雾。越过淡淡的烟雾,他看着朗聿凡的资料,眼神冷冽沉下去。

  张家诚没发觉,自顾自地讲,想到昨晚他收到阿河的信息,提及宣雪,再联想到女金刚,这两人撞到一起,非死即伤啊。

  “你们打交?这么刺激?傅sir,可否告知我,谁赢了?”

  傅时津终于有所反应,摸了摸被女金刚挠伤的地方,笑得心满意足,“让老婆赢不是应该的吗?”

  张家诚看着傅时津此刻似乎是沉溺于情爱的模样,许是焦躁作祟,抑或是其它原因。他小心翼翼开口:“南哥。”

  傅时津转过脸,看他,神色喜怒不明。

  “我冇别的意思噶,我只想讲,你别忘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傅时津手里的资料猛然间朝张家诚脸上扔砸过去。他眯了眯眼,大拇指摁住食指,摁响骨节,他缓缓起身,走到张家诚身前,一手用力按住张家诚的肩膀。

  张家诚低下头。

  男人声音阴恻恻,面上却露笑容,“多谢张sir提醒。”

  张家诚眼睫一颤,陆钦南听进了他的话,却也反感他的话,无奈接受他的提醒。他心有愧疚,但不能不提醒,他们冒险布局,就该比任何人都要谨慎。陆钦南是陆钦南,他是怕陆钦南沉溺于傅时津这个身份里的情爱。

  当年义和在港鼎盛时期,九龙城寨还未被拆,龙鱼混杂,那些人好凶的,进了他们的地盘,差佬就别想活着出来。

  o记、重案组、cib安排多少线人、卧底,死的死,伤的伤,甚至变节。他们会这样安排,义和也会这样安排,新人入警校,再入警队,做社团卧底。

  那时,他选什么呢?

  妈咪和外婆让他好好念书,将来最好做公务员,无需像阿爸一样,东跑西跑地赚钱生活。阿妈和阿嬷是从内地偷渡到港,生活就已够苦。张家诚好茫然,他站在街头,看到几个烂仔强收保护费,也许他天生心存正义,看不过去,与烂仔纠缠,文弱男哪搞得过社会仔?被扒了衣服,拿走钱包。想起钱包里有全家照,他一把泪一把鼻涕,奋力一拳去揍倒他们……

  有人一脚踹开社会仔,捡起地上的几本书,一看,是公务员必看书籍。十七八岁的男生呵了一声,蹲下身,将书整整齐齐叠放在他面前,又从社会仔手里夺回东西放到书上。

  张家诚爬起来,擦掉眼上的血迹,看向十七八岁的男生,因模样太清晰,也太明亮,不像社会仔,反倒像是明亮学堂里那些女学生仔爱慕的英俊少年。

  “衰仔,考公务员做老师啊?”男生嗤笑,“做老师,可不能这么热血啊,热血就得头破血流,搞乜正义啊?正义当不了饭吃啊。”

  “做人、做人不能见死不救。”十七岁的张家诚抖着嘴唇讲。

  男生突然踹了他一脚,不轻不重,“那是差佬干的事,跟你有乜关系啊?个衰仔,书看多,脑子坏了。”

  直至他做了警察,在警校见到傅时津,吓了一跳,原来那个社会仔也来做警察了,他很高兴,但后来原来都不是,社会仔仍是社会仔,傅时津是傅时津。

  也许是他能认出的缘故,社会仔再也不常出现在人前,白天都极少出现,只有夜里会在一些乱七八糟的场所见到他。

  昔日十七八岁的少年

  ,一眨眼,是义和会人称祖宗的陆钦南。

  他初次得知真相时,心道上帝可真不公平,哥哥傅时津光明正大做警察,弟弟陆钦南怎搞要拿命在底层社会里爬?

  不否认,张家诚怕死,但也怕见死不救,于是,他“变节”了,一路高升至cib高级督察,而那个社会仔也爬到了再也不会随意受人欺负的位置。

  陆钦南能爬到今日局面,怎会需要他提醒?

  一声提醒,无疑是戳他痛处,仿佛是提醒他不要妄想。

  张家诚哑着嗓子,“南——傅sir,对唔住啊。”

  傅时津拍了拍他肩膀,一脚踢开地上散落的文件,听进了他的话,却不需再多言,只讲其他事情。

  朗聿凡的家世早期在香港有名气,后因朗父车祸事件,转而移民新加坡。家世清白,朗聿凡本人更是优秀,完美绅士。

  张家诚捡起地上的资料,“宣文汀和朗聿凡有合作,但合作内容不得知,拿壹和名义合作的话,你不知情吗?”

  傅时津用力掐灭烟,指尖泛白。

  “这件事情,我会找人查,你不用插手。”

  “可是——”

  “你暴露,我在警队就没人可靠了,警队的鬼,我们暂时还没找出来。现在的每一步棋都必须有后路可退,你明不明白?”

  “我知了。”

  张家诚无意间回想一下,原来都已有十年了。

  十七八岁的两个少年,走不回去,也爬不回去了。

  不如多谢女金刚啊,让陆钦南有机会做一做傅时津,沉溺情爱又如何,也好过这世上无人爱陆钦南。

  神爱世人。

  总该有人去爱陆钦南的。

  张家诚不可以再查,所以这件事情暂时只能交给丧龙去做。

  夜里,傅时津开车载钟霓去油尖旺正月茶楼,请她食顿大餐。钟霓跟在傅时津身后,一路上都在叹息,心疼手上的钻戒,遇到了一个坏主人,特意隐瞒它的价值,让女主角对它不知珍惜,磕磕碰碰,不知有无伤痕。

  她叹了口气,“早知它这样贵,我是不是该取下放家里抽屉好好珍藏?”

  傅时津停下步伐,回头看她,眼底蕴着浓浓笑意——

  一辆摩托直面开过来,钟霓听到后面的声音,回头看过去,一棒子正面挥了过来,钟霓心头一跳,反射性的是一手用力推开身边的傅时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丧失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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