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遇险_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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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遇险

  辰王瞠目结舌,过了半天才合拢嘴,气得脸发红。

  敢情太子他是带着自己貌美如玉的新欢,给他炫耀的?

  “太子莫非是在戏弄本王?!”辰王吹胡子瞪眼。

  “皇叔以为这件事上,是孤求着你么?”李景淮微眯起凤眼,剑眉一挑,一股讽意跃然而上。

  若不是知道辰王这缩头乌龟一般的脾性,他又没时间在鹿城慢慢斡旋,要不然也不必出此下策,迷惑楚三爷,带他们进来。

  辰王瞪着眼,仿佛还在说,你刚刚不就是求见本王的么。

  那张玉质金相的脸上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傲然,李景淮拿眼瞅他,指尖轻敲寄案,“大周有律,铁器不可私有,瞒而不报者,处以谋逆之罪,皇叔以为呢?”

  辰王原本还气鼓的脸听到这番话,顿时像泄了气的水泡,缩了回去。

  他搓着双手,小声道:“也、也不必如此。”

  “既然此事有太子参与,本王也放心了,那玉山矿本王已经着人探查过了,矿藏丰富,就表层的玉质也极为出色……”

  生死面前,辰王还是怂了。

  李景淮微笑在听他侃侃而谈,只是那双琉璃凤目还沉沉浮浮一些让人看不透的神色,让人触目心寒。

  辰王打了个一冷战,慢慢收拢双臂。

  上玄天前些时间也来寻过他一次,正巧也是为了这玉山的事。

  虽然他驻于鹿城,可消息却也灵通,早也知道太子和上玄天有恩怨。

  此番太子找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和上玄天作对的?

  李景淮和辰王各怀心事地对视片刻,终于落下了口头的协定。

  从楚风馆出来,沈离枝望向繁闹的街头,揪紧的心脏才缓缓平复。

  “殿……公子这样,不怕会惹恼辰王么?”

  李景淮垂下眼,见身侧的沈离枝扬起脸看他,眼底还残留着一分不确信。

  不信他真的没有把她送走的想法,还在探他的口风。

  她下唇瓣上的伤口已经收拢,结出一个深红的疤痕。

  再多的情绪被她压在小小的伤痕里,很快就结痂了。

  他抬手想去擦那道伤,手抬到一半又落下,只看着她道:“我还不至于要用女人去交换。”

  他没有仔细解释,甚至连提前说一声都不肯。

  “那公子也该提前跟奴婢说一声。”沈离枝看着他,依然是温言细语。

  李景淮端详她这张温和的脸,饶有趣味的勾起唇,“这么说,若我提前说了,你就信了?”

  信他不会将她送人,也信他能把她安然无恙带出来?

  沈离枝眨了下眼,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若公子说了,奴婢肯定信的。”

  李景淮倒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书有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是反过来想亦是如此,尊君为信,信君不悔。”沈离枝嗓音像是玉珠落盘,带着奔涌至海不回头的坚定。

  让人不由信服,她说得是真的。

  李景淮一时微怔。

  从前有很多人信誓旦旦说要效忠于他,可是他谁也不信。

  事实证明,他也是对的。

  在权利的身边多的是耽耽逐逐之人,蝇营狗苟之辈。

  只有在他们面前吊着一块肥肉,才能驱使他们往同一个方向前行。

  他们不一定忠于他,可永远忠于利。

  可是沈离枝这说的这什么天真的话,却让他不由温澜潮生。

  信君不悔?

  因为相信,即便被卖了也不惜么?

  真是个小蠢货,蠢得他都要怜惜起来。

  这样的人若是认了一个奸猾狡诈的主,只怕早被拆骨分肉,被吃得一干二净。

  他抬起一指,在她讶异的目光下,重重擦过她唇上的伤口。

  心里想着可长点心吧,口里却缓缓道:“好,我下次定会提前知会你。”

  沈离枝被伤口的疼,刺激得抽了口气,她用指腹压住被他肆虐过的伤口,杏眼不由圆睁。

  居然还有下一次?

  两人在鹿城最大的酒楼用了饭,随后骑上萧家小厮给他们备好的马。

  他们并不打算停歇,而是要趁着宵禁前离开鹿城,赶回行队。

  鹿城这座城特殊,在宵禁时分城门才会关闭的。

  正是为了方便那些临近乡镇的小贩,能在夜市结束后赶回家去。

  随着夜深,路上的行人渐渐零星。

  他们的马蹄声在空荡的街道上,也显得空落落。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

  沈离枝拉住缰绳,目光在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身上徘徊,这个男人刚刚还抬起眼看她,却在她目光扫过去的瞬间压低了斗笠。

  还有刚刚他们经过的卖鱼小贩,居然到了这个时分,水桶里还有满满的鱼。

  李景淮瞥向前方,声音很轻,落在她耳边就好像一声喃语。

  “他们都是要来杀我的,你信么?”

  沈离枝啊了一声,又惊又疑。

  可由不得沈离枝信不信,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刀光就从她面前晃眼而过。

  李景淮伸手一拽,把沈离枝的上身压低。

  沈离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金石相撞的巨响。

  铮——

  一柄剑横斜刺出,挡住了大刀下劈之势。

  几名黑衣银面的人唰唰出现,瞬间就和一群打扮各异的人交上了手。

  里面正是有刚刚沈离枝看见的斗笠男和卖鱼人。

  “不过我早有预料。”李景淮这时候才慢悠悠补上后半句。

  卖鱼人正在他身边,听到这句话还恶狠狠向他瞪了一眼。

  他们的计划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太子他分明就是故意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里露了面。

  目的自然是为了引他们出来行动,好让将他们一网打尽!

  “公子原来带了人出来?!”那少女问的,也正是他们这群杀手心中共同的疑问。

  太子随御驾,所携之人都尽数在册,何时身边又多出这些人来?

  沈离枝惊魂未定,看了眼身后。

  那些出来相救的黑衣人,不正是她曾在戒律司所见的那些带着面具的护卫么?

  太子表面上有支金乌卫,私下还有一支暗卫。

  这次出来替他斩蛇的就是这些如影随形的暗卫。

  李景淮并不想多谈,淡眼扫了四周,见那些偷袭之人也不过这点能耐,虽然人多,却没有占到上风。

  此处的打斗很快就会引来鹿城的守卫,他不想再被耽搁时间。

  “不必留活口。”李景淮朝着一个黑衣人抛出一块令牌,转头对一脸惨白的沈离枝道:

  “走吧。”

  李景淮扬起鞭子,“我们该回去了。”

  有暗卫收网,他也不留恋身后的战况,出了城就往官道上走。

  月白风清,林寒涧肃。

  月光照得灰白的沙路犹如一条蜿蜒的银色腰带,马儿顺着道一路小跑。

  他们大约还要走一至两个时辰才能跟上队伍行径的方向。

  可是还没走出两柱香的时间,身后又传来有序的马蹄声。

  这个时分,除了赶路人也不该有这么多马了。

  李景淮侧耳细听,来者少说也有数十人。

  马蹄声沉而重,井然有序。

  不像寻常百姓的代步马,倒像是军中训练有素的战马。

  李景淮没有回头看,而是把马贴近沈离枝,对她伸手,“过来。”

  沈离枝牵着缰绳侧头看他,“公子?”

  “不是要信我么?”李景淮催促:“快些。”

  就在疾驰的途中,沈离枝松开握紧缰绳的手,李景淮伸臂把她拦腰托起,搁至自己身前,才在她耳边道:“有人在追我们。”

  他说完,抬起长鞭往沈离枝的那匹马后臀上大力一抽。

  马吃痛后长嘶一声,顿时发力往前狂奔。

  而李景淮一扯缰绳,驱马偏离了官道,挤进一侧的灌木,朝着山林而去。

  栖息的夜鸟被惊醒,振翅狂飞。

  寂静的夜就像碎了的水面,荡起了不平静的涟漪。

  在他们进入林子的时候,正好听见后面暴起的马蹄声,想必是身后追他们的人见行踪暴露了,干脆卸下伪装,奋起追赶。

  “分头追!——”

  树枝藤蔓迎面撞来,沈离枝缩起脖子闭紧眼,紧靠在身后温热的胸膛上,仿佛那里是能庇护她的港湾。

  这疾驰的速度早已超出她能反应的范畴,若是由她来操控马,只怕下一刻就要撞得人仰马翻。

  然而李景淮则不一样,他能轻易驱使马穿过狭隘的通道,不停歇地往弥漫着雾气的林子深入。

  “这条路虽难走,但比走官道还近一些。”

  沈离枝被打下来的枯枝落叶扫得一脸的灰,揪着马鞍胡乱点头。

  实话说,她已经分不出眼前哪里有路,兴许在这林子里会有小道,可是早被一层又一层的腐叶所覆盖,只能从马蹄声中感受到枯叶下夯实的土地。

  “公子以前常来这里?”

  “第一次。”

  好在林子里的树木不算密集,夹缝中也勉强够一马挤过,只是这样速度远远要比在大道上疾驰要慢上许多。

  马踏过枯枝,狂奔往前,把沈离枝的恍惚都甩在了脑后。

  几匹马就在这个时候从左右两侧围来。

  沈离枝屏住了呼吸,听见耳畔边锋利的铁器擦响的声音。

  李景淮抽出挂在马鞍上的剑,把缰绳塞进她手中。

  “看好路!”

  一刀挥来,沈离枝俯身,吓得魂飞魄散。

  而李景淮按着她的背,把撞来的棕马用腿顶住,长剑从马腹下划过。

  砍马腿!

  最先追上来的马带着人顿时一个俯扑,栽进腐叶烂泥中。

  马的嘶鸣震耳,夹杂着男人怒骂痛斥。

  剩下的几匹马仍在步步逼近,李景淮不慌不忙,一手从沈离枝身前揽过,一边挥剑格挡住从侧面砍来的刀锋。

  几滴血溅到沈离枝的后颈,热得像是烛泪。

  她不敢松开缰绳,只能死死咬着牙关。

  好在他们跑到了一个稍开阔的地方,才不至于会被沈离枝的骑术拖累。

  李景淮出手狠辣,他不在乎留不留活口,出手就是毙命的死手。

  而来追他们的人却畏手畏脚,显然是被下了令要抓活的。

  这样下来反而让李景淮占据了上风,沈离枝能明显感受到身边追击他们的马匹数少了。

  可是还没等她放下心,眼前的地面缓缓露出一条壕沟。

  马被身后的追赶刺激地只会往前冲,沈离枝根本控制不住它,只能在刀光剑影之中慌张叫出声。

  “殿下!——”

  李景淮给右后方的人递出一招横刺,回眸看见迫在眉睫的危险,他抢过缰绳夹紧双腿。

  “不好他们要跑!快追上!”

  随着马跑近,沈离枝才发现那并非是一条壕沟而是山涧夹谷。

  沈离枝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这样的宽度,他们是不可能横跨到对岸去的。

  李景淮看了一眼,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压低她的身体,驱使马儿冲刺往前。

  身后的几匹马也不甘示弱地紧咬着他,一点也没有把速度降下来。

  就在马儿惊撩起前蹄做出跃起的姿态之时,李景淮猝然踢开脚蹬,抱起沈离枝往旁边茂密树丛一滚。

  几声惨叫在他们翻滚的过程中,断续传来,那种穿透入耳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沈离枝在翻滚的过程中撞得全身钝痛,头晕目眩。

  不知道过来多久,他们才停了下来,树上的鸟嘎嘎叫了几声,踢枝飞离。

  几片叶子旋落而下,落在沈离枝颤动的睫毛上,她张开口,慢慢喘息。

  冷汗从她的单衣渗出,身上太疼了,像是五脏六腑重新挪了位,一起挤压着她狂跳的心脏。

  岑寂的四周只有他们的呼吸声,气息凌乱,许久都不能平静。

  呼——

  又静了一盏茶的时间,李景淮才把她推开,自己靠着树坐了起来。

  沈离枝揉着自己的肩膀,回头看他。

  从树叶缝隙里洒下的几缕月光照他身上,满脸、满身的血,分不出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沈离枝从没见过这样的李景淮,顿时惊得眼睛剧颤,也顾不上身上断骨一样的剧痛,膝行至他身前,舔了舔干燥的唇问道:“殿下,您受伤了吗?伤得重么?”

  李景淮缓缓睁开眼,眼神却十分奇怪,亦或者是被这月色映得十分奇怪,宛若朦胧不清的春江水。

  沈离枝愣了一下,还不及询问,见李景淮对她伸出一手。

  修长的手指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只擦过了她的脸颊,沈离枝眼眸转至眼角,摸不准太子想做什么。

  手指在半空顿了一下,忽而抓向她的后颈。

  “殿下?”

  “沈离枝,现在就告诉你一件事。”

  他的手压下那脆弱纤细的脖子,迫使她靠近自己那张血淋淋的脸。

  沈离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睁着惊异不定的眼睛看着他。

  只听见李景淮的嗓音又低又浅,带着血腥的气息一同扑向她的脸。

  “……孤,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弱小又绝望的太子即将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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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国庆,大家会出去玩吗?作者要出去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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