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跑了_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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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跑了

  车翻了。

  所幸在出发之前,鹤行年就吩咐人在车里铺满了软垫,沈离枝才不至于在翻倒的车里受重伤。

  但是当她捂着头从车里爬出来时,却发现整个马车已经滑落至了坡下,距离原本的官道,竟有五六米的高差。

  这处地方本就是一个山体断层,原先还种有灌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尽数被人砍了去,这才让马车没有阻挡一路倾滑到底。

  至于山坡之上,两波人马正在厮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正是旗鼓相当的缘故才使得他们的人都没法去顾及滚下山坡的马车。

  沈离枝忍着额头上伤口的抽疼,睁开眼环顾四周,与她一起随着马车倾翻下来的马车夫就没有这么幸运。

  车夫的头以一种扭曲的角度折在支离破碎的车架边,一动不动,身下已经渗出了一大片血,看上去是当场毙命了。

  场面血腥,血味刺鼻,沈离枝忍不住又趴在一旁呕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胃里的东西呕得差不多,只能干呕的时候,她总算有了点力气。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

  饶是她再想镇定也难免心如擂鼓,全身虚软。

  但是上面的人总会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到时候下来抓她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所以要走,立刻就要走。

  鹤行年预估将她转移的别庄离玄洞观的距离不会超过半日的路程。

  所以车厢里并没有准备过多的东西,在她身上唯一值钱的还是那点首饰,她又拖出车厢里一截灰麻色的毯子罩在身上,掩去她身上那显眼的鹅黄色衣裳,做完这些后她又故意往一个方向重重踩出几个脚印,然后才绕路到另一边轻轻离去。

  大概鹤行年也是料想不到会在半路遇到老国师的人马前来拦截。

  两边的人各为其主,不过争了几句就直接动起手来。

  马匹受了惊,又恰逢正在断崖的边沿,这才不幸滚了下来。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沈离枝也不可能趁乱从他们的手上逃脱。

  沈离枝快步离开,丝毫没有迟疑和停顿。

  她也没有目标和方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原本在玄洞观的时候,她还想尽办法想让人帮她传消息去上京城,去通知太子。

  只是……

  沈离枝捂着有些灼伤了的喉咙,靠在树干上弯了弯唇。

  大概是她姐姐先回到了上京城吧。

  一队金乌卫风尘仆仆在官道上疾驰而来。

  车队纷纷避让,不敢阻拦他们前进的路。

  一位妙龄少女挑起帘子极为不满地对仆从道:“不过是些护卫,怎么这么大的阵仗非要我们避让呢!”

  “就是就是,我们好歹也是金陵望族出生,竟要给下人让路,传回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这几个说话的小姐都是金陵当地有名的望族。

  此番都是代表家族来参加太子及冠礼,其中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然而太子并没有表露对她们的兴趣,甚至也没有参与皇后特意组织的金秋宴,让她们好生失望。

  再后来又听闻太子妃早有了人选,她们这些心高气傲的世族小姐便一个嚷着一个要趁着气温没有变得更冷之前回家去。

  这才会在这个时分刚好与这些金乌卫在官道上‘狭’路相逢。

  一个老翁听见自家小姐这孩子气的话,连忙摆出一副慌张的神情,拱起手急忙道:“小姐不知,这些金乌卫乃是太子的近卫,出行都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谁人敢阻止太子的人,那不要脑袋啦!”

  老翁的本意是要大小姐谨言慎行。

  谁知那天真的小姐顿时喜出望外,趴在车窗架上惊叹道:“原来这就是金乌卫啊!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在里面!——”

  “那怎么可能呢!殿下他定然是在上京城里的,太子殿下前几日不是无端端把上京城给封了起来,惹了陛下龙颜大怒……”

  “太子不是说是有刺客进了东宫,封城门是抓刺客的吗?”

  “这谁又知道呢,反正老奴是听说太子让陛下给训斥了,轻易是不许再出宫的。”

  老翁滔滔不绝地给这时小姐讲着,这时候那边乌泱泱的队伍走至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一位湛然若神的黑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上对她们这个方向抬起鞭子一指。

  这个动作本来好生无礼,但时大小姐猛晃一眼过去,顿时就惊为天人。

  那人龙章凤姿,故象应图,身形挺拔如修竹,气势凛凛,然其面容却俊昳非凡,是时下女子最为欣赏的那种美而不娇,俊而轩昂的男子之美。

  没想到在上京城外还能遇到这样卓尔不凡的男子,她才刚露出一些娇羞之色,那边就有一名身穿金乌卫服制的青年就奉命上前。

  “你们是何人,去往何处?”

  老翁是家中老仆,自然不能让自家小姐直面外男的询问,连忙站出来回道:“回大人,我们是金陵时家的人,正准备回金陵而去。”

  那金乌卫又打量他问道:“那你们沿途可曾见到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或许是被几个道士带着的。”

  老翁愣了愣,哪有这样的问法,谁家道士会带着一个小姑娘,这也太奇怪了。

  他摇摇头,谨慎回道:“不曾。”

  那名金乌卫问过之后,又朝着他们的车队看了看,“你们什么时候出城的,这车队里的人都是你们的时家的人吗?”

  老翁连忙把路引拿出来奉给他道:“回大人,我们是一日前出的城,这车队里的人都有记录……”

  金乌卫翻看了几下,见上面记录详尽,章印无误,确如这老仆所说。

  老翁见他脸上没有异色,正要说一个‘但是’,那边就有人喊了一声,似在招这金乌卫回去,那金乌卫就把路引还给他,对他拱手道:“打扰了。”

  时大小姐躲在帘子后还在朝着那边张望,只见那名金乌卫回去后就对黑衣的青年恭敬行了一个抱拳礼。

  正当时大小姐心里想他果然是他们的头目时,一声‘殿下’恰在此时随风传来,正是那名金乌卫对那黑衣青年的尊称。

  这上京城里能叫殿下,且又带着金乌卫的还能有谁?

  时大小姐脸上大喜,扭头对车厢里的妹妹道:“你听见了吗,那外面的真是太子殿下!”

  坐在马车另一边的时二小姐耳朵里并没有听她姐姐的话,她脸上一喜口里却叫道:“姐姐你看,她醒了!”

  时大小姐分了神,手指一挪开,车窗挡帘就缓缓落下。

  她并没有留意到,外头那骑在黑马上的黑衣青年正在这个时候回眸朝她的方向望来一眼。

  但这一眼只来得及看见落下的那片碎花锦布。

  车队和金乌卫就在这个时分,错身而过。

  沈离枝是因为晕厥在路边,恰巧被时家的车队碰见,这才搭上了她们的车。

  她本想着跟着时家的车队一道往南去,会安全些。

  不曾想到树大招风。

  时家的车队早在出上京时就被沿途的流匪盯上,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里被突袭了。

  时家虽有百来个护卫,可也架不住对方有备而来。

  更何况流匪草莽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趁着夜风迷香一吹,护卫们不战而败,尽数被剿灭,而女眷们则被关进车厢里。

  听他们说是要去投奔雲霞山匪。

  而她们正是他们投诚的献宝之一。

  女眷们顿时都心如死灰,哭哭啼啼。

  这一路往雲霞山而去,就走了有七八日。

  越临近雲霞山,众女就越悲痛,都知道落入山匪手上,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清白的身子和性命都岌岌可危。

  沈离枝因为身子不适,一路更是恹恹,可即便是一脸虚弱的模样,但她在这群女眷中也是容貌最出挑的。

  几个流匪对她更是垂涎三尺,时不时有人总想来试探一二。

  若不是某一日他们其中一人正想趁老大不在占点便宜时被她吐了一身,从而发现她竟似有了身孕,这才作罢。

  他们虽然无恶不作,但是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欺辱有孕的女子是他们最后的良知了。

  “别急嘛二哥,等这小姑娘生完了这野种,照样还不是……嘿嘿!”

  “可不是,听说这有过孩子的才更……”

  众女也是听到了流匪的污言秽语,顿时更觉得生无可恋,就连有过孩子的都不放过,他们的心思龌龊可怕。

  若不是她们每日都被那迷药控制,只怕早就寻死觅活了,哪还会由着他们带上雲霞山糟蹋!

  沈离枝这呕吐的症状折磨得她身子虚弱,流匪们怕再给她用药会弄坏她的身子,就网开一面,对她免去了药物控制。

  都想着她一个孕妇还能跑到哪里去。

  沈离枝并不想坐以待毙,哪怕吐得厉害她还是尽量吃下东西,保持自己能有充分的体力。

  时二小姐看她可怜还时常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

  不过沈离枝都没要,她怕她们的那份食物里都给流匪们下了药。

  “我们会不会真的被带上雲霞山去啊……”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

  只要其中一个姑娘开始哭哭啼啼,其余的姑娘都会开始抽泣。

  这是流匪们最头痛的时候。

  “哭个屁啊,再哭老子现在就把你们办了!”

  众女顿时呜呜咽咽,不敢放声却也止不住哭泣。

  时家姐妹也凑在一块抹着眼泪。

  “要是爹知道我们在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可是爹根本找不到我们,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啊……”

  “那个时候,要是能跟太子说上一句话就好了,呜呜呜……兴许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太子?

  他现在只怕已经大婚过后了吧,哪有空管这几百里外的事。

  沈离枝抱着膝盖隔着火堆盯着那边流匪,她轻声道:“我会想办法让人来救你们的。”

  时大小姐不信她,“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叫谁来救,难道是你孩子的爹吗?”

  不怪时大小姐对她态度转变,实则是她看不过沈离枝居然会未婚先孕,还独自带着孩子跑了。

  这摆明是不受家族或者孩子父亲的待见啊!

  这要是搁她家那边是要让人乱棍打死的。

  她还担心沈离枝会带坏她妹妹呢!

  沈离枝苦笑地一摸腹部,幽幽说道:“总之,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怎能这么轻易放弃了。

  李景淮从上京一路奔波,到了曲州地界才收到了消息。

  一群流匪劫持了几十个十来岁的姑娘,正准备赶往雲霞山,献给山匪投诚。

  当地的官员来报时说,他所要寻之人似乎也在其中。

  李景淮当即带着千名金乌卫改了道,浩浩荡荡杀至流匪们行径的路上。

  流匪们没有见识过正规军,差点吓尿裤子。

  所以金乌卫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群流匪一网打尽。

  被劫持的姑娘们也都从马车里赶到了空地上。

  只见几个身穿枣红官服的中年人簇拥着一名黑衣劲装的青年大步走上前。

  时大小姐一看不由惊了。

  “太子殿下!”

  她一声惊呼,惹了众女都纷纷凝目看来。

  实际上就是时大小姐不喊这一声,她们的目光也都只会往他身上凑。

  因为这人实在太过出众,就好像是宝剑出鞘,虽然浑身上下带着冷肃的威压,但还是给人一种沉沦的吸引。

  “你认识孤?”李景淮只匆匆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他想找的人,所以偏头问她。

  时大小姐连忙点头,“殿下,我们见过,就在出上京城的那条官道上,殿下您……”风姿特秀、霁月清风。

  还没等时大小姐夸出口。

  金乌卫已经拎了两个男人扔了过来。

  霁月清风的太子顿时没空理她,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微微弯腰,慢慢问道:“你确定,人都在这里了?”

  “大人!贵人!的的确确人都在这里了,小人不敢有瞒。”那个流匪老二怂了,唉哟唉哟叫着,“大人轻点轻点……”

  李景淮脚踏在他的心脏上,踩住一个两百斤的壮汉也像碾着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让时大小姐一下觉得这位太子殿下看起来真的就如旧闻所言,是一个嗜血可怕的人。

  流匪老大一看自家弟弟叫得凄惨,马上转移话题道:“除了有、有一位姑娘之前跑了。”

  “还想蒙混孤?”

  李景淮见到被他们药得站不起来的十几个姑娘,怎么会信他口中的话。

  “是真的,因为那个姑娘竟然怀着孩子,我们这不是看着她体弱,就没有继续给她下药,谁知道她揣着不知道哪里来得野种竟然也能趁乱跑了!还是——”他手一扬,指着时家姐妹道:“还是这两个小妮子给她打得掩护,不信你问她们。”

  见李景淮眸光掠来,时家姐妹也不敢撒谎隐瞒,连连点头。

  李景淮突然有些恍惚,心里好像突然塌陷了一块,变得空落落的。

  孩子?

  什么孩子!

  他的么……

  只是一瞬的惊诧过后又是难以置信的欢喜。

  随后又是心疼和内疚。

  他不该浪费时间在上玄天,早应该追出来的。

  让沈离枝竟然被这些该死的流匪带到这样荒芜的地方,受了这么多苦。

  几息之后,他一回神,手里的刀顿时就擦着流匪的脸颊而去,他眯起凤眼。

  “你说谁的孩子是野种了?”

  流匪老大冷汗都流了下来,脸颊上一道血口混着汗液一道流淌。

  他大惊失色,“没、没说谁的。”

  时大小姐眨了一下眼,忽然抽了口气。

  不会吧。

  太子他竟然是来救沈姑娘的。

  那孩子……是他的?!

  她先前还不屑地说了一句‘难道是你孩子的爹吗?’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流匪老大也说不上什么有用的消息,再三叩首表示自己对那位姑娘的去向一无所知。

  李景淮把刀插进泥土,转头问时大小姐,“她逃走前可有说过什么?”

  时大小姐愣了一下,“说、说了要回家,还说会找人来救我们……”

  回家?

  李景淮皱起眉心。

  这时一位当地衙门的督察官走上前几步,“殿下,我们正是收到一位姑娘的举报,这才知道了这些歹徒的所在。”

  李景淮忽然察觉有些怪异,“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李景淮重复了一遍,“三天前?”

  三天前的事,他却到了现在还一无所知。

  “没有说旁的事么?”

  督察官忽觉太子的声音轻柔到有点让人不寒而栗,他不明所以地抱拳请示道:“……殿下是指什么事?”

  李景淮凤眼半阖,手握着刀柄,不断在上面施加着力。

  比如通知他,她怀着他的孩子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枝枝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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