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我的病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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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翌日,段临舟果真没起来。

  他睡得昏昏沉沉的,穆裴轩替他把了脉心才稍定,可段临舟虚浮的微弱的脉象却让他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当天是个好天气,于靖和许方意下午时来辞行,道是城中还有事在身,要先回瑞州城。

  已近年关,他们出来这么几日,就已经是偷得浮生了。

  于靖细心,不见段临舟,开口问了一句,穆裴轩含糊地说在山中受了凉,还在休息。于靖斟酌片刻,道:“早些年我娘请过一位太医院退下来的太医替她调养身子,医术还算不错,他在云州,我回去给他递帖子请他走一趟瑞州。”

  穆裴轩心中一暖,说:“有劳二哥。”

  于靖哼笑道:“自家兄弟,有什么可谢的,段老板是你的郡王妃,难得你喜欢,我们自是想着你们好的。”

  穆裴轩说:“谁说我喜欢?”

  许方意啧啧道:“瞎子都看出来了,狩猎都还要带着同乘一骑,噫——”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摇头叹息,“儿女情长,儿女情长,太肉麻了。”

  穆裴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强辩道:“段临舟身子不好,受不得凉,我是担心他着了风寒,扫了游玩的兴。”

  于靖低笑出声。

  许方意伸手勾住穆裴轩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虽说中庸极难有子嗣,可也不是全无办法,我有个族兄娶的就是中庸,二人前几年还生了个小坤泽。”

  他说:“等他今年来拜年时,我帮你讨教几招。”

  穆裴轩无言,挥开许方意的手,瓮声瓮气地说:“用不着。”

  于靖点头道:“现下是还用不着,得先将身子调理好……”

  “二哥——”穆裴轩耳朵微红,赶忙打断于靖,于靖和许方意难得见穆裴轩尴尬不已的模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于靖和许方意最先离开的。

  黎越徐英几人多在庄子内多留了一日,穆裴轩留在庄内看顾着段临舟,他们自去玩耍,倒也自得其乐。

  段临舟这一觉,睡到了午时。期间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被穆裴轩半抱着塞了半碗粥,又喂了药,眼睛都是半睁的,浑身绵软无力。

  穆裴轩险些就要让分墨去城内请大夫,被流光劝住了。流光跟在段临舟身边久了,也略同岐黄之术,他是知道昨夜段临舟和穆裴轩去了温泉汤池的,如今不过一夜,段临舟就成了这般模样。流光再是未经人事,也隐约猜出了几分,耳朵都微微发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流光心中虽隐隐生出了埋怨,可他是段临舟一手教出来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抿了抿嘴唇,到底没有多言。

  何况他知道段临舟为什么嫁给穆裴轩,如今见穆裴轩对段临舟越发上心,心中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恻然。

  段临舟睡了多久,穆裴轩就在屋中坐了多久。

  他手中捧着一卷书册,整整一个上午,书册没有翻动几页,段临舟身上盖着的被子却掖了许多回。

  段临舟清瘦,手腕白且细,腕骨突出,探出被子时,穆裴轩将他整只手腕圈在掌心里,嫌硌,又忍不住拨了拨他的指头。

  段临舟无知无觉。

  房中无人,门紧闭着,窗开了半扇,只有他二人在。穆裴轩玩得他手指都热了,突然那几根手指动了动,穆裴轩猛地将他的手塞回了被中,神情也恢复了一派冷静。

  段临舟是过了一会儿才醒的,他抱着被子,迷迷瞪瞪地缓了好半晌,哑着嗓子叫了声“流光”。

  段临舟按了按太阳穴,说:“什么时辰了?”

  “午时一刻。”

  段临舟听见声音,抬起头,就看见穆裴轩坐在一张圆木秀墩上,手中还握着一卷书。他愣了一下,道:“我睡了这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裴轩不置可否。

  段临舟撑着床坐起了身,道:“这个时辰,郡王怎么在这儿?”

  穆裴轩不咸不淡道:“于二哥和方意已经回城了,徐英和黎越去了山上。”

  他补充道:“今晨突然送来了几封加急文书要处理。”

  段临舟点点头,他将醒,反应也迟缓,说:“我该送他们的。”

  穆裴轩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道:“不碍事,他们都不是外人,不在意这些虚礼。”

  屋外的流光听见里头的动静,送来了一应梳洗之用,段临舟半闭着眼睛净了脸,热帕子敷着,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脑子里却突然掠过穆裴轩所说的加急公文,又看了眼穆裴轩,心想,难道是因为他,穆裴轩才留在了庄子里?

  段临舟这一觉睡得久,像是做了梦,又像是现实,恍恍惚惚的,他仿佛还被穆裴轩揽在怀里喂了一盅药。

  段临舟以为是梦。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穆裴轩脸上没什么表情,说:“看着我作甚?”

  段临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摇头笑道:“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什么时候回城?”

  穆裴轩道:“明日吧。”

  几人在庄内又多待了一日,第二天才一道下山回城。

  这样轻松快意的日子段临舟已经许久没有拥有过了,上马车前,他回头看了眼庄子,穆裴轩瞧见了,道:“你若喜欢,过了年得空我们再过来小住几日。”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笑笑,说:“好啊。”

  穆裴轩说:“等春暖开时,佃农已经春耕了,山上的杏花次第开放,和凛冬是全然不同的景致。”

  段临舟悠然神往道:“等春时,我们再来。”

  徐英打马凑过来,说:“段老板,你们可不许偷偷来,得叫上我们。”

  段临舟失笑,看了眼坐在马上,戴着帷幕的方垣,方垣正拨开了帷幕,朝段临舟无奈一笑,道:“徐英。”

  他一开口,徐英立马应了声,“嗳!来了!”“段老板可千万记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裴轩抽他马屁股上挥了一鞭子,道:“怎么哪儿都有你?”

  徐英“嗷”了一嗓子,骂骂咧咧地勒住缰绳,说:“又偷袭我。”

  穆裴轩冷笑一声。

  黎越说:“好了好了,咱们该回去了。”

  说罢,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下了山,多是徐英的声音,倏而问方垣,渴不渴,累不累?连见了辽阔苍穹的一行飞鸟也要叫方垣看一看。

  方垣极有耐心地回应他,素白的手指握着缰绳,身姿如竹,很有几分如松如玉的卓然之态。

  段临舟看得啧啧称奇,穆裴轩骑着马就在车窗边,他叫了声:“小郡王。”

  穆裴轩骑着马踱近了,“嗯?”

  段临舟压低声音,说:“徐英属意方垣,方垣也并非对他无意,二人青梅竹马,为何——”

  世家的天乾坤泽大都成婚的早,徐英较穆裴轩年长了三四岁,二人却仍未定亲。

  穆裴轩看了那二人一眼,低声道:“方垣的父亲方院长不满徐英性子跳脱,加之徐英如今功绩未立,便是那个千户之职,也是蒙了祖荫,所以方院长有意磨一磨他的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若非方垣中意徐英,两家又是近邻,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方院长只怕早早给方垣定了旁人。

  段临舟莞尔,道:“我倒觉得徐英赤子心性,又对方垣一片真心,二人若成了亲,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

  穆裴轩不置可否,他瞧着段临舟目光还留在徐英身上,开口道:“坐马车坐得累了?”

  段临舟收回了目光,看着穆裴轩,笑道:“有小郡王陪我说话,怎么会累?”

  穆裴轩轻哼了一声,腰却挺得更直了。

  已是隆冬,路边荒草萋萋,今日天色也阴,暗沉沉的,山头攒着浓云,风中送来凛冬独有的干燥清冽的气息。

  黎越说:“咱们这日子挑得真好,去时天晴和暖,回时恰好变天。”

  徐英哼哼唧唧道:“那还不是我挑的好日子,我若不说,你们还不是闷在瑞州城里。”

  黎越笑起来,道:“是是是,多亏了你。”

  “玩儿就属你最在行了。”

  几人说笑着,瑞州高大的城墙在望,当即就到了分别之际,穆裴轩和徐英黎越定了年后再见,便各自告了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走时,方垣骑马到了段临舟的马车前,段临舟已经下了马车。

  方垣说:“段老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段临舟颔首道。

  各自分别后,穆裴轩便和段临舟就回了安南侯府。彼时府中年味更浓,俱都打扫一新,昭示着丰启元年的新年将近了。

  这也将是穆裴轩和段临舟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穆裴轩和段临舟回到府邸,便有管事来报这几日陆续送入府中的年礼。二人一个是先帝亲封的靖南小郡王,一个是岭南首富,往来应酬多自不必说,竟比安南侯府的主院还热闹一些。

  他们一回来就循着规矩去见了老夫人,老夫人见二人联袂而来,再不似头一回敬茶时的冷淡疏离,还有几分错愕。老夫人听下人来报道是穆裴轩带着段临舟去了庄子时,当即就愣住了,知子莫若母,虽不喜这个儿子,可却对他也有几分了解。

  穆裴轩性子桀骜,不喜欢的,绝对不会多看一眼,更不要说带去庄子,同行的还有于家,徐家那几个小子。

  老夫人审视着段临舟,穆裴之说要让他弟弟娶段临舟时,老夫人想也不想就反对,无他,只因段临舟年纪长了穆裴轩许多,还是个商贾之身的中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最终段裴之说服了她。

  可要老夫人接纳一个低贱商贾做他的儿媳,是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这点不虞在看到穆裴轩那张冷淡的脸时,都变成了对穆裴轩的不喜,还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竟然能当真瞧上这么一个中庸,实在是枉为贵胄。

  穆裴轩神色寡淡,老夫人心中不喜,段临舟笑吟吟的,瞧不清喜怒,几人虽坐一厅,可气氛却有些尴尬。

  老夫人对穆裴轩道:“既休沐了,就不要成日在外流连,你大哥如今正忙,你也多帮衬着他。”

  穆裴轩垂下眼睛应了声。

  老夫人看了段临舟一眼,对上青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顿了顿,露出了几丝不悦,却忍住了,只是生硬道:“你身子不好,需要什么药材只管遣人去库房取用。”

  段临舟客客气气地说:“是,母亲。”

  这二字一出口,老夫人神情都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段临舟想起什么,倏然一笑,道:“我听闻母亲素来爱南珠,前些日子底下的管事送上来一盒南珠,色泽晶莹,品相极佳,颗颗硕大饱满,正合孝敬给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口一个母亲,目光又飘向老夫人鬓边一支嵌了南珠的发簪,簪子是十年前的式样,嵌的南珠约莫拇指盖大小,远比不上他那盒南珠。

  老夫人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穆裴轩开口道:“没其他事,我们就不叨扰母亲了。”

  说罢,就起了身,段临舟掩着嘴唇咳嗽了两声,也跟着穆裴轩起身,二人朝老夫人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

  长廊朱红,二人慢慢地走着,穆裴轩说:“你何必故意惹恼她?”

  段临舟幽幽叹了口气,说:“都怪我,一时言语不当,招了母亲不快。”

  穆裴轩瞥了段临舟一眼,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段临舟那副作态分明就是故意的。段临舟又叹,说:“我只不过是见母亲鬓边的南珠小了,衬不出咱们安南侯府的气派……”

  “段临舟——”穆裴轩打断他。

  段临舟抬起眼睛看着穆裴轩,先问道:“你生气了?”

  穆裴轩思索须臾,摇摇头,段临舟笑了下,慢慢道:“你不知,我这人吃不得亏,谁让我不痛快,我是定要回报回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一句冒犯的话,老夫人为人母,却心有偏颇,有失公允,”他哼笑了声,道,“我不喜欢。”

  穆裴轩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有失偏颇,可和段老板你,又有什么关系?”

  少年人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段临舟,段临舟目光不自觉地游移了一瞬,悠悠叹道:“谁让你我夫妻一体,老夫人不待见我们闻安院,便是不待见我段临舟。”

  穆裴轩说:“仅仅如此?”

  段临舟瞧着穆裴轩,脚下靠近了一步,轻声说:“郡王以为呢?”

  穆裴轩直直地看着段临舟,二人目光相对,看得段临舟心中微颤,几乎就要错开眼睛,口中玩笑道:“自然还有——怜惜我们小郡王,可怜见的,娘在却没娘疼,还要被拿来时时和大哥比较一番,做大哥仕途的垫脚石……”

  穆裴轩听着他越诌越没边儿,眉心跳了跳,却突然听见他最后一句话,说:“什么垫脚石?”

  段临舟眨了眨眼睛,道:“难不成不是?”

  “这些年南境尚算太平,可和各部族却也时有摩擦,尤其是四年前的阿勒尔部族叛乱。那场平叛当中,若非你一把火烧了阿勒尔的粮草,又岂会赢得那般快?可因着调动边南戍军的半块虎符在你兄长安南侯手中,功绩也一并算在了他头上,而你,却要不远万里,远赴京师那个大泥沼,前路不知。”

  穆裴轩神色不定地听着,眼神变得锐利,盯着段临舟,说:“这些陈年旧事,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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