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隔阂_缱绻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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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隔阂

  尚未出门,又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云懿钧大步进来,乍见和祥郡主和若胭,微微一怔,忙行礼问安,“有劳母亲和三弟妹费心,儿子刚听到消息,回来看看。”

  和祥郡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夫刚走,说是岔气,你既然回来了,就进去吧。”

  “岔气?”云懿钧闻言,也惊愕的皱起眉头,随即应声进屋。

  和祥郡主没再停留,径直出门去。

  若胭紧随在后,默默无声。

  出了霁景轩,和祥郡主突然回身向若胭笑道,“老大媳妇怀的这个孩子,隔三差五的闹出些动静来,一家子都跟着心惊胆颤,还是老三媳妇孝顺,安安稳稳不说,连一杯茶都不忘留着给我。”呵呵笑着,转身走了。

  此时暮色已重,满园的树木都变得虚晃朦胧,和祥郡主绛红色的背影走在其中,越行越远,却格外刺眼。

  若胭静默的望着她离去,浅粉色的唇微微勾出个弧线,眸光随着光线暗下,深沉的黑瞳中聚着些冷嘲。

  自中秋过后,连着这几日天气都不甚好,厚云压低,炙热沉闷,分明就有一场大雨欲势待下,偏偏不肯痛快落下。

  此刻,沉暗暮色中猛地炸开一记惊雷,毫无征兆的在半空中爆破开来,响彻整个京州。

  该下雨了吧。

  “三奶奶,您怎么察觉出大奶奶腹痛有假?”初夏望着和祥郡主绛红色的背影消失,低声问。

  若胭冷冷一笑,只因霁景轩最近人手不够罢了,这半年来,何氏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尽折,只剩一个香棋,和祥郡主从前院拨了四个丫头过来,说是先使唤着,等云归瑶出嫁,府里略清闲些再让人伢子送几个新的,何氏恭敬的收下,又怎么敢把初来乍到的四人放在跟前?相反,唯一的香棋更离不开了,身上衣裳、口中食物,都要香棋一手打理。

  既然疼痛这样严重,何氏必定要香棋贴身照料才是,跑腿的活何不交给新来的四人以及后院打杂的小丫头?

  主子有恙,床前却无人陪护,小丫头不能近身也罢,四个新丫头是和祥郡主亲自挑选出来的,也都是糊涂的吗?

  抓住时机,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执意要把自己网进来,无非又是个栽赃嫁祸的阴谋。

  “只要有行动,必然有漏洞。”若胭轻声道,倦怠烦躁,经历多次被诬之后,自己也不肯再做傻子,你既然布好了局,我便顺势用你的局反困住你。

  “若胭。”

  一道影光倏的欺近,将若胭搂在怀里,云懿霆喉间轻轻滚过一声低语,似苦笑、似叹息。

  “三爷怎么在此?”若胭讶然问。

  云懿霆圈着她的腰,缓步回瑾之,“得知大嫂病重危急,我去告诉了大哥。”

  原来是他说的,若胭心笑,自己还以为是初夏的消息传得这么快呢,看来,他是跟着云懿钧一起过来的,却没有进去。

  “大嫂只是岔气,不碍事,现下想必已经好了。”若胭想起何氏痛得嗷嗷叫的样子,忍不住笑得得意。

  忽又看见云懿钧一身怒气的从霁景轩冲出来,忽匆匆往三房去。

  “这是……”若胭愕然。

  云懿霆瞟了眼他的背影,微笑,“花轿该起行了,偏是等不着大哥护轿,耽误了时辰可不太好。”声音悠缓闲逸,神色似笑非笑。

  若胭错愕,脑子僵硬的缓慢转动,三爷,你不知新娘出门要长兄护轿的习俗吗,怎么还在这个时候跟他说何氏的事?病重危急?这四个字不像是初夏散播出去的吧。

  “放心,大哥能赶上。”云懿霆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双双进门。

  是夜,若胭洗漱完毕,先窝在床头看书,过了好一阵子,云懿霆才缓步踱进,面色阴晴交错,目光深沉的盯着若胭,却是久不出声。

  若胭被他看得心虚,回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呐呐问一句“三爷你怎么了?”已见他目光转温柔,缓缓压过来,细细的吮吸。

  渐渐习惯了连日来他如狼似虎般的折腾,忽一次柔情似水的爱抚,倒叫若胭茫然无措,尽享他海浪般温情包裹的欢爱,细汗轻薄,身娇气软,放佛整个人都化为如细腻平滑的银沙滩,温顺的被他覆在身下,唯一的意识就是随着他的节奏起伏进退。

  “若胭,我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云懿霆微微叹息,用舌尖轻柔的□□她粉嫩耳垂,脸庞埋在她青丝之间,将一双星光清淡的眸子掩住,“你学会了保护自己,可我却觉得挫败,你有我便好,本不该自己苦心应对。”

  “晓蓉和你说的?那丫头偏护我,说话夸张了些,我不过是去看看大嫂,正好母亲也去了……”若胭忙宽慰他。

  云懿霆没允许她说完,就堵住了,细尝慢品,点点浸染。

  翌日早安。

  若胭刚到存寿堂前,就听到侯爷在训斥云懿钧,“……越发的不识大体了!若非因她怀有子嗣,就凭上次换药之恶毒,就容不得留下,我将她禁足,意在让她反省悔过,她又做了些什么?昨天是你四妹妹的大喜,满堂宾客,她倒好,因个岔气传得人人尽知,还险些误了花轿时辰,这便是侯府大奶奶的做派?”

  若胭吸一口凉气,自己还从未见过侯爷动怒,虽未见人,但闻其声已是心惊。

  只听云懿钧诺诺称罪,“父亲息怒,是儿子的错,儿子这就回去将媳妇带来,跪在父亲面前请罪。”

  侯爷大手一挥,制止,“不必了!叫她来做什么!让她好好反省,如此不知持重,心肠歹毒,将来怎做得我侯府的当家主母?”

  “父亲!”云懿钧惊骇,颤声急呼。

  若胭僵立在阶前,也被此言镇住,说什么做不得侯府的当家主母?这话是否暗指何氏不够资格顶起一家宅院,因此爵位不欲传与云懿钧?

  这也……

  正胡思乱想着,手被紧紧一握,坚定温实的力量由手背传入心底,若胭抬眸看云懿霆,对方微微一笑,牵她进入。

  “行了,去衙门吧。”侯爷不欲多言,挥手让他退去。

  云懿钧目沉心黯,唯唯诺诺的后退,转身看见两人亲热而来,对自己客气的唤一声“大哥”,明明恭谦有礼,却令他无端狂躁、伤神,脑海中错乱芜杂的闪过何氏几次哭诉云懿霆和若胭的“暗中伤人”,蓦地从心底生出些怨怒,轻哼一声,掉头就出门去。

  若胭心忖他挨了骂,心绪不佳,云懿霆眼皮微垂,看不出神色。

  两人向堂上行过礼,恭谨的立在一侧。

  素不多言的云懿霆主动开口,“父亲,昨日之事,只是大嫂小心过度,错不在大哥,所幸大嫂无碍,四妹妹也未误良辰。”

  有云懿霆在前面顶着,若胭乖觉的跟着认错,“父亲息怒,此事儿媳亦有过失,当时大嫂身边的香棋惊惶痛哭的来找儿媳,说得极是紧张骇人,儿媳不懂岐黄之术,唯恐拖延病情,只好让丫头去告知母亲,都是儿媳无能,不能为父亲、母亲分忧,但有一点小事就得惊扰二老。”

  “你这孩子,这怎是你的错了?”侯爷怒容尽消,温言道,“我早听你母亲说了,昨天多亏了你遇事不乱、考虑周全,既及时禀报了你母亲,又请了医来,才将一出闹剧消弭,要不是你,香棋那糊涂丫头还不知要去哪里哭喊,岂不丢人现眼?”

  一直没说话的和祥郡主突然□□话来,和颜悦色的道,“不错,我昨天到霁景轩时,老三媳妇带着两个丫头已经守在床边,倒是霁景轩的丫头,七八个人,居然都围在门外,无一人近前,着实不象话。”

  “如此丫头,留着何用?”侯爷沉脸,“就这两日,都清理了罢,再买些得力的来,省得再闹出一桩桩笑话。”

  “侯爷说的是。”和祥郡主微笑点头,“我正有这个想法,只是,别的都无妨,香棋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原本与别个不同些,她当时带了几个陪嫁丫头来,香棋、香书、香画……如今,只剩一个香棋,我这做婆母的怎好动儿媳的陪嫁丫头?”

  这般一说,侯爷更是来气,浓眉紧紧拧起,威严之态尽显,令周围的人不寒而栗,到底没驳斥,毕竟人人皆知,陪嫁丫头就如同嫁妆一般,是儿媳从娘家带来的私产,若非大罪,婆娘一般不会过分干涉。

  云懿霆适时请辞,这种事,还是不要旁听的好。

  侯爷“嗯”了一句,道,“去吧,时辰不早,我也该走了,府里丫头的事,你看着处理就是。”

  “侯爷,这个时辰去军营……”和祥郡主怜惜丈夫辛劳,委婉劝阻。

  侯爷摇头,“前几日皇上龙体欠安,汤药不断,连江太医都被斥,降职一级,听闻昨天病情有所好转了,我想先进宫见驾,说说军防之事。”

  既是朝中要事,和祥郡主也不好再说,只叮嘱了早点回来,便目送侯爷离去。

  侯爷既出,若胭与云懿霆也跟着退出,和祥郡主却笑着对若胭招手,“老三你先回,我和你媳妇说说话儿。”

  若胭心口一滞,敏感的竖起盾牌,却只笑笑,云懿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微微笑,道,“母亲有甚话,儿子听不得?”

  “这孩子……”和祥郡主忽地慈和大笑,拉过若胭的手,亲昵的拍了拍,“我寻了些好料子,想着给你侄儿准备小衣裳,要和你媳妇挑拣挑拣,你还要杵在这里么?放心,将来等你们俩有了孩子,你喜欢什么,自有你们俩挑拣,如何?”

  这样打趣的话都说了出来,云懿霆也不好再留,目光含笑的在若胭身上转了一圈,缓缓移向和祥郡主,眼神蓦地转深,轻轻一笑,春风吹度,道,“既如此,儿子先退了,母亲便与若胭说说这些也好。”——嗯,教教她也好,将来用得上。

  囧囧有神啊!

  若胭粉面低垂,任由两人明言暗语,只做不知,反正已经在云懿霆的熏陶下,脸皮那叫相当的厚了,心里琢磨的是和祥郡主当真是为了和自己商议挑选布料?何氏身孕不足三个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小婴儿的衣物用品了?看来她和侯爷的确是想孙儿想疯了,抑或真是因云懿钧之错要好好补偿这个长媳。

  云懿霆才走,和祥郡主就起身,携若胭至内室,果然见桌上放着高高的一叠布料,有细棉、蚕丝、锦缎等,颜色花纹也丰富多彩,乍一眼看着,都是适合孩子的。

  若胭略放了放心,看来用意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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