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入府_想被女帝踩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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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入府

  车队入了城。

  想象中路边行人四散奔逃,店铺一路紧急闭门的情形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只是城门口检查通行的兵卒腿一软,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白着脸把嘴闭得死死的。

  这让明哲能从布帘的缝隙里,安稳看了一路琳琅满目的京城繁华。

  ……其实也和扬州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扬州一砖头扔出去可能砸到几个富商,这里一砖头扔出去可能砸到几个官。

  最后,在一条显然清静许多的街上,经过几个看起来很久没人住过的宅院后,一间门户森严的府邸正门大开,让马车直接进了府。

  直到此时,明哲这个被藏着的娇才光明正大的出了马车,并看到了来迎接的人。

  几个稍远处迎立着的丫鬟暂且不论,在马车近前的,是一名一身翠绿的女子,和一名衣冠内敛严肃,有些上了年龄的老妈子。

  看到车里先出来个男人,原本面带喜色的两人,均露出了极为明显的震惊之色。

  明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拱了拱手,心想这是红药的锅,有事请找她。

  随后下车的是红药和昭言。

  看到昭言,两人暂时把注意力从明哲身上移开,行礼道:“您回来了,殿下。”

  昭言微微点了下头,之后显然没有帮人做介绍的习惯,直接吩咐道:“这是府里新来的厨子,今后负责本王的膳食,给他安排个住处。”

  之后又对红药吩咐道:“洗两个土豆,找个好些的盒子装着,待本王换身衣服便入宫。”

  红药看了一眼已经发暗的天色,迟疑道:“这个时间还要入宫?”

  “别忘了本王这趟离京的理由,既然回来了,自然要立刻入宫。”

  她离京的理由,是为皇帝寻访神医,只要回的不是太晚,就自然不能在府里好好歇着,而是该第一时间带着所谓神医入宫觐见。

  红药反应了过来,立刻下去准备了。

  昭言抬脚就往府里走,却又顿了一下,侧头向身后的明哲说道:“你有什么要的,就给齐嬷嬷说。”

  留下这话,她便走向了府里,绿裙女子惊疑的看了明哲一眼,随后立刻跟上了昭言。

  那么很显然,负责安排明哲的就是剩下这位老妈子了。

  于是明哲再次拱手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叨扰了,在下明哲,您就是齐嬷嬷?”

  虽然眼中也有惊疑之色,但老妈子依然礼数周全的回了一礼:“就是老身,公子请这边来。”

  说完话,这位齐嬷嬷瞪了一眼檐下窃窃私语的几个丫鬟,把几个丫鬟吓得立刻噤了声。

  很显然,这位齐嬷嬷在府里的地位是很高的,这个称呼,也让明哲想起在船上的时候,红药说过府里是齐嬷嬷管账。

  府里没看到小厮,大抵是不方便和不需要,那么不出意外,这位齐嬷嬷便是一般府里的大管家了。

  走在院中的青石路上,齐嬷嬷自然的搭话道:“公子是哪里人,怎和殿下一起回来了?”

  明哲回道:“算是扬州人吧,当初你们殿下遇刺,在我院子里藏了几天,而后听闻我要讨个生活,便给我带了回来。”

  一听这话,齐嬷嬷愣了愣,随后立刻回身行了一个大礼。

  明哲赶紧侧身让过:“诶!您不必如此。”

  齐嬷嬷依旧保持着行礼姿态,郑重的说道:“听闻殿下离京遇险,老身当真寝食难安,后虽回信报了平安,但信纸太短,依旧令人难以安心,也不知其中有公子相助,这一礼,是老身应该的。”

  虽然齐嬷嬷是明显的打探之意,但明哲也是有意说的详尽一些,不然真让府里的管事把自己当成普通厨子,回头一阵指手画脚的,难免来一段龙王剧情。

  味有点冲,还太废嘴角,受不住。

  不过,虽说那段道谢是明哲预想中的发展,但这位嬷嬷的感激程度,也确实超出明哲的预料了。

  一番客套后,齐嬷嬷带着明哲,继续往府里走着。

  因为来时没有绕墙,明哲也没法目测府邸的深度,不过只要不是朝廷穷的厉害,王府便有严格的规格,少说也得是个五进的院子。

  其中分隔前院与后院的,是一个叫做垂花门的门庭,通常来说,内院便是女眷所住的地方,除了府里的老爷少爷外,就算小厮也不能随意进去。

  齐嬷嬷并未带明哲走多远,只是进了二门,并未过垂花门,随后往昭言去的相反方向走了一些,便在下一间院子停了步,总体还是在前院的范围里。

  这间院子显然不缺打理,花草繁茂,门庭下也干净,但却没有什么人气。

  进了院,齐嬷嬷引着明哲看了看,最后进了屋问道:“公子看此处可好,还有什么缺的?”

  明哲一时间只要安顿,这么一个东西整齐的院子,用来安顿已经是绰绰有余,摆着手道:“可以可以,已经很好了。”

  齐嬷嬷叹着气介绍道:“这原是府里的客房,唉……虽然府上没有来客,但也总不该不备着,至少得留上一间,也幸好留下了,不然公子来了,还真不知让您住哪。”

  一般来说,那种绝对用不上的院子除非主人有所吩咐,否则早就荒废了,看昭言那样子,也绝对不像是会吩咐这种事的人,甚至很难想象她会去管什么家事。

  ……那么很显然,这事是齐嬷嬷在主动坚持,能有这份坚持,也说明她是一个为昭言操碎了心的。

  “方才殿下说,公子是来府里当厨子,负责殿下的膳食?”

  “是,多的做不了,也就管管她的饭。”

  齐嬷嬷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既然能被殿下看重,公子的厨艺想必有些独到之处,老身就不多操心了,如此,还请公子稍后去殿下院子里的小厨房,给殿下备些回来用的膳食。”

  明哲皱眉,瞟了一眼黑下来的天色:“宫里连顿饭都不管?”

  齐嬷嬷回道:“若是早一些去,定然是会管的,但这个时候宫里已经用过膳了,便没人会管殿下饿不饿,累不累。”

  虽然神色和语气都没什么变化,但仅看话语,便能感觉到这嬷嬷心里有一股子气。

  明哲点了点头:“行,我收拾一下,一会就去。”

  齐嬷嬷点了下头:“那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说不上,不过确实有些事要问,嬷嬷您先进屋坐。”

  明哲往屋里请了一下,齐嬷嬷也没有客套,进屋动手点上油灯,便在桌旁坐了下来。

  明哲也在对面落座,随后开口道:“第一个,府里有没有什么规矩,比如不能去的地方。”

  齐嬷嬷恍然拍了拍额头:“噢,这原本是该老身说的,是老身疏忽了,还要劳烦公子提醒。实在惭愧。”

  告了个罪,齐嬷嬷继续道:“这府里除了殿下住的院子,便没什么不能随意走动的,只是大部分地方都荒的很,也没什么可看的。”

  明哲意外的道:“大部分都荒着?”

  “是。”齐嬷嬷表情平淡的说道,“府里只有殿下一个主子,殿下便不愿买那么多丫鬟四处打理,只是身边够用就行,所以府上除了老身和红药绿萝,便只有八个扫洒丫鬟,几个粗使婆子和厨娘。”

  明哲突然琢磨出点不对味的感觉来。红药是不是说过一句……府里不算宽裕?

  像“宽裕”这种主观词语,在不同人心里当然是不同的意思,因此红药说的时候,明哲压根没有在意,在他想来,一个王府必然很有钱,红药的不宽裕,最多也就在指不能肆意奢侈。

  但在知道王府下人堪称稀少,甚至连大部分院子都没得打理后……

  明哲的表情渐渐绷紧,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听说府上是您管账?”

  “是老身。”

  “咳,情况是这样的,除了当厨子外,殿下还同意给我一间铺子和一些起步银子,让我做一些小生意……”

  明哲十分清楚的看到,随着自己的话语,齐嬷嬷脸上的皱纹,渐渐变得很深,很深。

  就这么安静了几秒,齐嬷嬷颤声道:“一些起步银子?还有……一间铺子?”

  明哲表情微妙的回道:“是,铺子等下再论,请问府上能给我支多少银子?”

  齐嬷嬷愁苦着老脸,慢慢伸出了两根手指。

  明哲试探性的问道:“两……千?”

  “公子见谅,老身说的是二百两。”

  “……?”

  考虑到对面是个管账的,肯定不会像昭言那般任性洒脱,应该符合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谈判原则,明哲便用起了谈判的态度,摊着手一个王炸砸了过去:“感情你们殿下那般豁达的答应支持我做生意,就是答应给我二百两?”

  “这……”

  齐嬷嬷显然经不住这么一炸,更显苍老的脸直接从愁苦上升到了悲苦:“殿下从来不知府里有多少银子,怎地就答应了这般条件啊……”

  ……啊?

  明哲是愈发感觉不太对味,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很多:“府里有多少银子?”

  眼看齐嬷嬷略微皱眉,明哲才意识到这问题确实无礼了点,赶紧摆摆手道:“不问那个,就是说,府里的银钱来源不多吗?”

  这种侧面问确实好了很多,但依然让齐嬷嬷十分迟疑,想了明哲能同坐马车,负责膳食,以及殿下走时还特意关照了他一声,觉得明哲应该能归入自己人这边。

  但她终究对明哲不熟悉,不太清楚情况,因此在一阵迟疑后,齐嬷嬷苦着脸道:“冒昧问一句,公子您……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这就给明哲问住了,寻思了半天,觉得自己跟昭言的关系,大概能叫一句……肌肤之亲?

  算了,虽然自己确实看过不该看的,碰过不该碰,但以这个时代的情况而言,也能叫一句毁人清白,说出来怕被打死。

  也不知是不是从小还珠格格看多了的缘故,对于“嬷嬷”这种存在,明哲总有些微妙的怂。

  于是明哲摊手道:“要论私下关系,我说没用,你得问她,她觉得是什么才是什么;至于明面关系,一个就是厨子和吃饭的,另一个,算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吧,按照当时谈的,她给我起步银子,我拿她的名头,挣的银子归她一半。”

  这话让齐嬷嬷好好沉思了一番,随后叹了口气:“罢了,原本是怕露了府中拮据,惹公子笑话,既然如此,老身便直说了。”

  一听这话,明哲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就听齐嬷嬷道:“府里的银子来头只有殿下的俸禄,殿下是二字王,岁俸八千石。”

  岁俸,是年薪,而八千石指的是米,以扬州的米价,折算下来就是……五千多两?

  诶等等?

  明哲颇有些震惊的道:“只有俸禄?此外没别的了?田产呢?铺子呢?”

  齐嬷嬷继续一脸悲苦的道:“殿下封王时赏了一个庄子,有个几百亩良田,但也出不来多少银子,铺子只有三间,老身经营不善,一年到头也就保个本,曾恳请殿下换人打理,结果殿下也没同意……”

  “……”

  怕明哲不信,齐嬷嬷又扯着自己的袖子说道:“公子您看,老身穿的衣裳都浆洗过不少回了。”

  明哲就这油灯的光细看一下,才发现那衣服确实有点掉色。

  这也是达官贵人们通常把衣服当成消耗品的原因,因为他们穿的料子通常比较光鲜,哪怕只是浆洗过一次,倘若仔细看看,都确实能看出些不同来,这便是伤了最重要的体面,因此除非拮据或者衣服太好,又没碰脏,否则用来出门的衣服,通常都不会去穿第二回。

  齐嬷嬷是下人,但也是王府里的管家,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她王府管家的职位放在整个京城,都是一个足够体面的位置。

  哪怕是为了方便管理下面,也该让自己体面一点,若无情况,至少不会穿浆洗到明显掉色的衣服。

  于是明哲整个人都麻了。

  这偌大府里上下一整年,就靠吃昭言的俸禄过活?

  他有点奇怪的道:“我看红药的衣服挺好的啊,还有首饰……”

  说到这个,齐嬷嬷的脸色严肃了几分:“红药和绿萝要陪殿下出门,是王府的体面,穿的一定要好,殿下的更是要好,想看殿下出岔子的人太多了,王府再困难,总不能叫人看轻了殿下。”

  “府里的大部分银子,便花在她们身上了。”

  明哲了然,这便是某种打肿脸充胖子吧。

  作为实用主义者,明哲通常不会这么选,但考虑到这个时代体面名声的重要性,以及想看昭言笑话的人数,此举也确实很有必要。

  倘若这个齐嬷嬷说的都是真话,那情况便是——齐嬷嬷忠心耿耿,完全没有去昭言面前哭过穷,只是默默的操碎了心,把最好的供给她,昭言也完全没关心过府里的银子,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乱给明哲许了诺……

  ……那还真是有点尴尬啊。

  为了老人家的身心健康考虑,明哲没说昭言答应自己的月钱就是一百两,他怕这个给府里操碎了心的老人嘎过去。

  迎着明哲那微妙的脸色,齐嬷嬷也挺尴尬的,为难的说道:“也亏得殿下出门不多,可以少整些新衣裳,府里也无须待客,不然早就撑不下去了。”

  “既然殿下发了话,那府里再缩减缩减,也能挤个五百两出来,但实在不能再多了,这一年才过了不到一半,再多支点,下半年就没法过了。”

  听着齐嬷嬷的话,明哲都感到有些悲苦,抬手道:“明白,生意这东西有赔有赚,总不能让王府跟着我折腾,万一出了岔子,可是影响过日子的事。”

  听明哲表示理解,齐嬷嬷也终于松了口气。

  略一思索,明哲摸着下巴说道:“问您个事,那些大人们天热时用的冰,都是怎么来的。”

  齐嬷嬷不知话头怎么拐到了这,但还是回答道:“哦,都是冬天从河里凿的,储在冰窖里,等天热了拿出来用。”

  明哲了然道:“行,那就不用五百了,二百两就够,至于铺子……”

  “铺子的地契都在老身这,不过得等殿下回来知会一声。”

  “应该的,那麻烦您引个路,带我去那边小厨房,这天都半黑了,我也不好在府里乱闯。”

  摸着还饿着的肚子,想着同样饿着肚子连夜进宫的昭言,明哲在心下叹了口气。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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