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不上都得死
范元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家宅院里，一路直奔卧房，反手把门紧锁，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抱着头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
而越是回想，他就越是浑身发寒哆哆嗦嗦。
“战书都下了，擂台战必须得打。但和那个妖孽对上，别说命了，我连遗体都留不下来啊！那么刚开打就认输？”范元喃喃道：“也不行呀！那个混蛋都说了起手就是一道剑气，要打我个措手不及抢先手……可这特么哪里是抢先手！这分明是抢先下杀手！他是生怕有人拦住他，出不了人命是吧！”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范元神经质一样说道：“颜面哪里有命重要？那擂台战我不去了！打死也不去！王孟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今晚目睹余乐全力，心神俱震，自知不敌，干脆不去了，然后再装出恐惧崩溃的样子博同情……妈逼，我他妈还需要装吗？我现在就是真的恐惧崩溃啊！”
就在范元絮絮叨叨下定决心，坚决避战的时候，卧房的门被强行打开了。
他一惊抬头看去，发现王孟黑着脸站在门口。
“咦？王兄你怎么来了？”范元瞬间就感到了一阵不安的氛围，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见你迟迟没有回来，心里疑惑，就过来看看。”王孟面无表情走进来道：“你怎么回家了？忘了我们约好了，要先到我家汇报情况吗？”
“啊。抱歉抱歉。”范元连连道歉道：“我、我一时情急，把这些事情都给忘了。”
“怎么会忘了呢？”王孟道。
“王兄你不知道，我在余乐那边都看到了什么东西。”范元原本打算避战之后再解释，但既然王孟主动找上门了，他干脆把这个阶段提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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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崩溃恐惧道：“他、他、他根本不是人！那种实力，已经是不合理的范畴了！别说什么弱点，就算真有弱点，这世上也没人能抓得住啊！”
“是么。”王孟依然淡漠。
“所以关于明天的擂台战。”范元双手抱臂哆哆嗦嗦道：“我已经没法去了。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他的模样。我、我好怕啊。王兄，我好怕啊……”
“不去了？”王孟挑眉道：“也是啊。毕竟丹药都到手了，确实没必要费力去打什么擂台了啊。”
“王兄你能理解就……诶？”范元骤然一惊，抬头惊疑地望向王孟道：“你刚刚说什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王孟看着他道。
“哈哈。王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范元艰难地露出笑容。
砰！
王孟一拳砸烂了卧房里的圆桌，冷冷地看着范元道：“你还跟我装！？”
“我、我装什么了？”范元下意识露出一脸委屈，咬牙硬顶。
“我都已经知道了。”王孟说道：“余乐根本就没有跟你说过任何有关弱点的情报。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正常修炼，你根本不可能偷窥到任何异常。这一切全都是你编出来骗我们的！就为了让我们以为有可能打赢余乐，好让你从我们这里捞出丹药来！”
“胡说八道！全都是胡说八道！”范元愤怒地辩解道：“这些都是席成礼他们说的吧？我就知道他们居心叵测！莫名其妙突然跑来说什么私人情报，他们肯定是余乐派过来害我的！王兄，你相信他们就是上了余乐的当啊！”
“既然如此，那你敢跟我们一起去找道境长老对峙吗？”王孟冷漠道。
“诶？”范元一愣，继而脸上血色褪尽，白的仿佛是个死人。一时激动之下，他把长老测谎这事给忘了。
“我、我……”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王孟说道：“你还想说什么？”
噗通一声，范元跪下来，哭求道：“我错了！王兄，我承认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贪图你们的丹药。”
“可算是吐出真话来了啊。”王孟冷冷道。
“可是。”范元抽抽噎噎道：“王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惜冒这么大风险，不惜欺骗同门，也要骗取丹药吗？”
“我哪里知道你这种小人的心思？”王孟道。
“是啊。你当然不会知道了。”范元凄凉地笑道：“你是法境八重修士，一直名列前茅，受门派，受讲师喜爱，哪里知道我们的凄苦？明明是同一天入门，明明练得是同样的功法，明明一样努力，但是差距却一点点地被拉开，无论如何都追不上，最后落到众人后面，这种绝望你能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你以为在我前面就没人了吗？”王孟道。
“在你前面才几人？在我前面又有几人？”范元又道：“就算前面有人拦着，你们依然能照着光，依然有人会关注你们。可谁会在乎我们？门派奖励、秘境试炼、下山历练、功法选择、与其他门派的交流比武……太多、太多事情了，哪回不是只关照你们？哪回我们不是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王孟抿着唇，脸上怒气淡了些。
范元继续道：“姚鸿志他们为什么急切地想要挑战余乐？法境五重弟子为什么愿意接受十五人打一人这种条件？你真当他们是不堪受辱，所以才一心想打赢余乐吗？错了！他们的自信尊严早就被你们打击得一点不剩了，谁还会在意这些？他们想赢，只是想拿到门派资源，只是想要追上你们，只是想要再被关注而已！我，也是这样。”
“门规如此，如果不想落在后面，你就该加倍修炼，而不是用这种旁门左道。”王孟语气和缓了一些。
“若是只要努力，就能追上去，那谁还会做这种事情？丹药有害修炼，这事谁不知道？不就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只能行此下策吗？”范元悲痛道：“没错。我欺骗你们获取丹药罪大恶极。但王兄，只要你能体谅我苦衷的万一，就请原谅我吧。”
王孟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长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范元瞳孔猛缩，用尽全力才憋住了嘴角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成了！不愧是你啊，王孟。随随便便两句话就把你骗过去了。他在心中狂笑。
当年席成礼等人，想要找高境界修士帮忙，为什么第一个就选中了王孟？
原因就是他是名声在外的老好人。
为什么他能组织起其余法境八重修士，甚至请来法境九重的公孙乌，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是个老好人，所以在问剑门这个善良的门派里有着好人缘。
所以范元就想着能不能利用他的善心，装装可怜度过这一关。
结果比他想象得还要好，这么轻松就过了。
范元心道：心善到这种程度就是傻了。可惜王孟你不懂呀。
“唉……”王孟又叹了一声，说道：“你明天跟余乐好好打一架，这事就揭过去不提了。我们花在你身上的丹药勉强也算是没白费吧。”
“诶？”范元大惊，“等等。关于余乐的实力，我可没说谎，他是真的很强很强啊！”
“我知道。”王孟有些意兴阑珊，“我又没要你赢。全力打一架，尽你所能就行了。”
“全力……”范元眼角抽搐，“不是，你没明白。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我会死的啊！”
王孟眉头顿时一皱：“我都说愿意既往不咎了，你怎么还连上擂台都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是真的会死啊！”
“会死？怎么会死？”王孟瞪着眼睛道：“那余乐虽然性格恶劣，喜欢出口伤人，但下手却是极有分寸。前几次和他打的人谁死了？凭什么轮到你就不一样了？”
“是余乐亲口说的！”
“你又想骗我？”
“不不，这次是真的！”
“那拿出证据来。你不是带了留影存声法阵吗？把影像放出来。”
“对对对！还有这东西！”范元急忙想要取出道具，但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啊！我忘了开法阵了！”
当时余乐全力出手给他的震撼太大，让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王孟眯起眼睛，突然道：“我明白了。”
“诶？”范元疑惑地看向他。
“看来你是一点后悔自省的心都没有啊。你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对吧！”王孟暴怒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所以你怎么搞，我都会原谅你！？”
“不是。真不是……”
咚！
王孟猛力一踩地面，刚刚被砸烂的圆桌碎片随之震起，紧接着王孟法力涌出，将其包裹在一起，再用力挤压。
在一阵卡兹声中，圆桌碎片被生生挤成了一个球。
这一手直接吓住了范元。
“我已经懒得和你多说什么了。”王孟冷冷道：“要么明天去跟余乐打一架。要么……就等死吧。别忘了你骗的不止我一人。诸位八重同门，还有九重的公孙兄。不要以为我们会放过你。”
说完，王孟转身离开。
失去了法力维系，木球从半空落下，再度碎裂开来。
范元看看地上的木球，又看了看洞开的房门，虚弱地跌坐在床上。
“去打擂台是死，不去打擂台也是死……”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绞尽脑汁寻找逃生之路，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到后面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气息逐渐紊乱，眼前视野忽然一阵白一阵黑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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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范元神经质一样说道：“颜面哪里有命重要？那擂台战我不去了！打死也不去！王孟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今晚目睹余乐全力，心神俱震，自知不敌，干脆不去了，然后再装出恐惧崩溃的样子博同情……妈逼，我他妈还需要装吗？我现在就是真的恐惧崩溃啊！”
就在范元絮絮叨叨下定决心，坚决避战的时候，卧房的门被强行打开了。
他一惊抬头看去，发现王孟黑着脸站在门口。
“咦？王兄你怎么来了？”范元瞬间就感到了一阵不安的氛围，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见你迟迟没有回来，心里疑惑，就过来看看。”王孟面无表情走进来道：“你怎么回家了？忘了我们约好了，要先到我家汇报情况吗？”
“啊。抱歉抱歉。”范元连连道歉道：“我、我一时情急，把这些事情都给忘了。”
“怎么会忘了呢？”王孟道。
“王兄你不知道，我在余乐那边都看到了什么东西。”范元原本打算避战之后再解释，但既然王孟主动找上门了，他干脆把这个阶段提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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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崩溃恐惧道：“他、他、他根本不是人！那种实力，已经是不合理的范畴了！别说什么弱点，就算真有弱点，这世上也没人能抓得住啊！”
“是么。”王孟依然淡漠。
“所以关于明天的擂台战。”范元双手抱臂哆哆嗦嗦道：“我已经没法去了。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他的模样。我、我好怕啊。王兄，我好怕啊……”
“不去了？”王孟挑眉道：“也是啊。毕竟丹药都到手了，确实没必要费力去打什么擂台了啊。”
“王兄你能理解就……诶？”范元骤然一惊，抬头惊疑地望向王孟道：“你刚刚说什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王孟看着他道。
“哈哈。王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范元艰难地露出笑容。
砰！
王孟一拳砸烂了卧房里的圆桌，冷冷地看着范元道：“你还跟我装！？”
“我、我装什么了？”范元下意识露出一脸委屈，咬牙硬顶。
“我都已经知道了。”王孟说道：“余乐根本就没有跟你说过任何有关弱点的情报。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正常修炼，你根本不可能偷窥到任何异常。这一切全都是你编出来骗我们的！就为了让我们以为有可能打赢余乐，好让你从我们这里捞出丹药来！”
“胡说八道！全都是胡说八道！”范元愤怒地辩解道：“这些都是席成礼他们说的吧？我就知道他们居心叵测！莫名其妙突然跑来说什么私人情报，他们肯定是余乐派过来害我的！王兄，你相信他们就是上了余乐的当啊！”
“既然如此，那你敢跟我们一起去找道境长老对峙吗？”王孟冷漠道。
“诶？”范元一愣，继而脸上血色褪尽，白的仿佛是个死人。一时激动之下，他把长老测谎这事给忘了。
“我、我……”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王孟说道：“你还想说什么？”
噗通一声，范元跪下来，哭求道：“我错了！王兄，我承认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贪图你们的丹药。”
“可算是吐出真话来了啊。”王孟冷冷道。
“可是。”范元抽抽噎噎道：“王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惜冒这么大风险，不惜欺骗同门，也要骗取丹药吗？”
“我哪里知道你这种小人的心思？”王孟道。
“是啊。你当然不会知道了。”范元凄凉地笑道：“你是法境八重修士，一直名列前茅，受门派，受讲师喜爱，哪里知道我们的凄苦？明明是同一天入门，明明练得是同样的功法，明明一样努力，但是差距却一点点地被拉开，无论如何都追不上，最后落到众人后面，这种绝望你能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你以为在我前面就没人了吗？”王孟道。
“在你前面才几人？在我前面又有几人？”范元又道：“就算前面有人拦着，你们依然能照着光，依然有人会关注你们。可谁会在乎我们？门派奖励、秘境试炼、下山历练、功法选择、与其他门派的交流比武……太多、太多事情了，哪回不是只关照你们？哪回我们不是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王孟抿着唇，脸上怒气淡了些。
范元继续道：“姚鸿志他们为什么急切地想要挑战余乐？法境五重弟子为什么愿意接受十五人打一人这种条件？你真当他们是不堪受辱，所以才一心想打赢余乐吗？错了！他们的自信尊严早就被你们打击得一点不剩了，谁还会在意这些？他们想赢，只是想拿到门派资源，只是想要追上你们，只是想要再被关注而已！我，也是这样。”
“门规如此，如果不想落在后面，你就该加倍修炼，而不是用这种旁门左道。”王孟语气和缓了一些。
“若是只要努力，就能追上去，那谁还会做这种事情？丹药有害修炼，这事谁不知道？不就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只能行此下策吗？”范元悲痛道：“没错。我欺骗你们获取丹药罪大恶极。但王兄，只要你能体谅我苦衷的万一，就请原谅我吧。”
王孟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长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范元瞳孔猛缩，用尽全力才憋住了嘴角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成了！不愧是你啊，王孟。随随便便两句话就把你骗过去了。他在心中狂笑。
当年席成礼等人，想要找高境界修士帮忙，为什么第一个就选中了王孟？
原因就是他是名声在外的老好人。
为什么他能组织起其余法境八重修士，甚至请来法境九重的公孙乌，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是个老好人，所以在问剑门这个善良的门派里有着好人缘。
所以范元就想着能不能利用他的善心，装装可怜度过这一关。
结果比他想象得还要好，这么轻松就过了。
范元心道：心善到这种程度就是傻了。可惜王孟你不懂呀。
“唉……”王孟又叹了一声，说道：“你明天跟余乐好好打一架，这事就揭过去不提了。我们花在你身上的丹药勉强也算是没白费吧。”
“诶？”范元大惊，“等等。关于余乐的实力，我可没说谎，他是真的很强很强啊！”
“我知道。”王孟有些意兴阑珊，“我又没要你赢。全力打一架，尽你所能就行了。”
“全力……”范元眼角抽搐，“不是，你没明白。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我会死的啊！”
王孟眉头顿时一皱：“我都说愿意既往不咎了，你怎么还连上擂台都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是真的会死啊！”
“会死？怎么会死？”王孟瞪着眼睛道：“那余乐虽然性格恶劣，喜欢出口伤人，但下手却是极有分寸。前几次和他打的人谁死了？凭什么轮到你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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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骗我？”
“不不，这次是真的！”
“那拿出证据来。你不是带了留影存声法阵吗？把影像放出来。”
“对对对！还有这东西！”范元急忙想要取出道具，但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啊！我忘了开法阵了！”
当时余乐全力出手给他的震撼太大，让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王孟眯起眼睛，突然道：“我明白了。”
“诶？”范元疑惑地看向他。
“看来你是一点后悔自省的心都没有啊。你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对吧！”王孟暴怒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所以你怎么搞，我都会原谅你！？”
“不是。真不是……”
咚！
王孟猛力一踩地面，刚刚被砸烂的圆桌碎片随之震起，紧接着王孟法力涌出，将其包裹在一起，再用力挤压。
在一阵卡兹声中，圆桌碎片被生生挤成了一个球。
这一手直接吓住了范元。
“我已经懒得和你多说什么了。”王孟冷冷道：“要么明天去跟余乐打一架。要么……就等死吧。别忘了你骗的不止我一人。诸位八重同门，还有九重的公孙兄。不要以为我们会放过你。”
说完，王孟转身离开。
失去了法力维系，木球从半空落下，再度碎裂开来。
范元看看地上的木球，又看了看洞开的房门，虚弱地跌坐在床上。
“去打擂台是死，不去打擂台也是死……”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绞尽脑汁寻找逃生之路，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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