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_冷暖相依(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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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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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苏哲的身子往前滑了一下。刘桐禧已是力竭,几乎扶不住她。薛挽香立即张开手臂,苏哲一身萎顿,都落进她怀里。

  “阿哲。”她唤着她,声线里溢满哭腔,又带着欢喜。

  “苏夫人。”刘桐禧与她一道扶着苏哲进房,顾不得身上泥污,暂且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苏哲紧闭着双目,仿佛毫无知觉。衣裳上有大片大片的血污,大部分已变成了黑褐色。

  薛挽香微颤的指尖握她手掌,掌心温暖,她略放下心,回望刘副头领,才看到他也是一身狼狈,于是忍着泪,先到桌边斟了一盏热茶。

  刘桐禧接过茶一口喝尽了,喘口气道:“我知夫人有话要问,只是此事说来话长,现今天色已晚,且我家中也有妻儿守望。我当先回家里,明日再来探望苏少侠。”

  他说着拱手一礼。薛挽香起身送他到门边,他略想了想,又回身道:“苏夫人,苏少侠的伤看着险,但应是不碍事的。你先莫要将苏少侠送去府衙,有些事……我明日来,再与你细说。”

  薛挽香见他面色凝重,想到日间在府衙里的遭遇,自然无不应允。

  刘副头领告辞后,薛挽香取了做绣品买锦袍剩下的银子,也没清点,一并都给了好心的婆子。婆子还待推辞,薛挽香道:“若不是大娘机警,我今日必命丧在府衙,更莫说其它。这银子不多,总是我一番心意,大娘见怜,还请收下。”

  婆子推辞不过,收好银子道了谢:“食盒里有热面汤,你好歹吃一点。苏少侠这离不得人,若有什么事,你再给老婆子说,烧个热水请个郎中什么的,跑跑腿总能给你办到。”

  薛挽香眼里泛了泪,点着头道:“好。谢谢大娘。”

  回到床榻边,苏哲兀自未醒,薛挽香怔怔的看着她,脸上似哭还笑。好一会,她才抹了眼角的泪,往木架子上的铜盆里倒了半盆热水,端到床前,拧了块热巾布,细细给她擦拭脸上的泥污血渍。

  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在她手里慢慢显出原来的模样。苏哲的眉眼长得很好,与自己细细的柳叶眉不同,苏哲的眉毛偏俊朗些,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新月,偶尔仰着头一脸的无辜,便成了小孩子。

  温暖的巾帕滑过她的眉目,她的脸颊,高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线。薛挽香的指尖顿了顿,手里的巾帕已微凉了,她收回手,侧坐在床牙边,依旧一错不错的望着眼前人。

  你终于,回来了呢。

  她微微叹着,有尘埃落定的欢喜。

  换了好几回热水,给苏哲擦拭了身子和长发,费尽心思给她换干净的衣裳,掀开贴身的中衣时她本以为她会害羞会脸红,可是没有。

  她只看到她肩头和手臂新添上去的伤。伤痕已结痂,可狰狞犹在。忍了许久的眼泪忽然肆无忌惮的滑落下来,滴在苏哲圆润的肩膀上。她红着眼圈吸吸鼻子,抹去那一点儿剔透水渍,俯身托着她颈脖,帮她侧过身来,为她穿上了月白色的中衣。

  灯烛将近,薛挽香放下深蓝色的床幔,钻进被褥里。许是太过疲倦,苏哲一直没有醒来。她躺到她身旁,阖上双目,片刻又睁开,偏过头静静的凝望着她。

  窗外是湛蓝广袤的天空,星光璀璨。薛挽香就着融融的月色看了许久,庭院里风飒飒兮木萧萧。她慢慢阖起眼,又勉强睁开,确认了身边人还在,心头便安稳几分。眼皮耷拉下去,一次再一次,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晓得了。

  次日醒来,薛挽香发觉自己正搂着苏哲的手臂,额头都挨在她肩上了。她脸上微红,错身避开些。好在昨儿个夜里就怕扰着她的伤,特意睡在了另一旁。

  床幔上映入稀薄的光,苏哲的双目依然紧闭,毫无醒来的迹象。薛挽香凑上前,试着唤她:“阿哲。”

  苏哲的睫毛都没颤一下。

  薛挽香忽然慌了。

  可昨日刘副头领明明说这伤看着虽险,应当是不碍事。她只得沉下气,耐心的等待。

  虽然不是生在大户人家,可自小父亲教她识文断字,母亲教她针线女红,无论哪一件,皆是需要极大耐心的事。她自问性子早已磨炼出来,以至于最考量功夫的平金绣法都能做得比寻常绣娘更精致。

  只是如今……

  冬日的暖阳透过高大的树影,在窗前落下斑驳的光。薛挽香坐在床沿,轻轻抚过苏哲带着薄茧的手指,只觉得光阴一线一线,漫长到停滞。

  度日何止如年。

  约莫隅中时分,刘桐禧终于叩响了门扉,薛挽香看到他,难得眼中一亮,忙请他进屋。

  刘桐禧走到床榻边,仔仔细细的看苏哲的神色。

  她的衣裳都换过了,浓郁的血味变成了很好闻的馨香,原本俊俏非凡的脸蛋上,脸色依旧苍白,也不知是受伤时失血太多,还是这些时日的命悬一线。

  “苏少侠一直没醒来么?”

  “嗯。她怎么了?要请大夫么?你们……你们在城西到底碰上了什么事?”

  刘桐禧见她语气焦急,抬手一顿,曼声道:“苏夫人莫急。苏少侠这是中毒了,只是毒已暂时解了。”

  “中毒?”薛挽香怔住了,片刻又问道:“是在捉拿贼犯的时候吗?”

  刘桐禧掌她一眼,有些讳莫如深。“也是。也不是。”

  任凭薛挽香再聪明,也无法从这几句话中辨明玄机。可她知道不能怪刘副头领,他不说,自然是有他的难处,苏哲还是他拼命救回来的呢。想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痛,倒了一杯茶,慢慢道:“刘大人,谢谢你救我夫君回来。我听官老爷说了,为了救我夫君,你都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刘桐禧接过茶,却摇头道:“我这条命本就是苏少侠救的。那日在密林里,若不是苏少侠援手,我早已死在贼人刀下。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苏夫人……”

  薛挽香给自己也斟了一盏茶,闻言擎着小瓷杯望他。

  他思忖良久,才道:“这番说辞,只在你我,和苏少侠三人之间。”

  薛挽香放下茶盏,郑重点头。

  “在城西密林,我们追捕的贼寇,一共有四人。苏少侠仅凭一己之力,就斩杀了两个。但也因此,手臂和肩膀都受了伤。当时我们几个都已在山崖边上,除了苏兄弟,武功最高的,当属高垒泽,他是我们曾大人家里的护卫。”

  薛挽香听到这里,忽然插口问道:“可是时常跟在你们公子身边的那位?”

  “是。他是公子的贴身侍卫。”

  薛挽香听着,冷冷一笑:“他必是对阿哲做了什么手脚。”

  “你怎的知道?”刘桐禧惊诧的望着她,她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刘桐禧抿了一口茶,方续道:“苏少侠离着山崖最近,那时下着大雨,密林的泥污遍地,自然滑脚。苏少侠杀了贼寇头子,贼寇也一刀划伤了她手臂,许是脚下打滑,我听得高垒泽大叫了一声小心,一边叫着一边就扑过去了。我赶忙要去帮忙,可是我看到,他仿佛不是去拉着苏少侠,而是……而是推了她一把!”

  薛挽香豁然起身,一霎间脸色都变了,心里又急又怒,扭头看到苏哲还傻愣愣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她难受得简直想把那什么高垒泽凌迟才好!

  “当时的情形实在不容我多想,我跟着也扑上前想拉住苏少侠,不曾想雨湿路滑,我一般也摔了下去!”刘桐禧说着猛灌了一大口茶,看着苏夫人满脸惊惧后怕,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便将前言续上:“幸亏山崖上有颗大树,横长了出来,苏少侠正落在那颗大树上,看我掉下来,拖了我一把,又救了我一次!”

  想起当时的惊险,刘桐禧不免心有余悸,缓了缓,才把话说了完整。

  他掉下去时整个人都有点懵,苏哲反应快,扯住他才没让他摔死。大树离崖顶总有十余丈,若在平时,以苏哲的轻功,尝试着攀爬上去也未尝不可,只是偏生她手臂和肩膀都受了伤,连续的大雨使得山壁湿漉陡滑,根本撑不住手。俩人只得背靠大树,暂且歇息。也亏得这接连的雨水,让他们不至于在悬崖边渴死。

  刘桐禧闭目调息,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睁开眼看到苏哲脸上表情怪异,似嘲讽又似悲凉,忙问究竟。同过生死的,苏哲并不瞒他,冷笑道有人给她下了毒。

  下毒?落崖前分明还好好的!刘桐禧立时想到了高垒泽。

  苏哲道:“我随身带着师门解毒的良药,方才已服用,但毒性难以根除,现今已是内力全失了。刘大哥,雨停之后你定可出去,烦请你跑一趟,将官老爷应允的银子送给我夫人。我夫人……”她顿了顿,侧过脸不让刘桐禧看到她眼中的情绪,勉强稳住了声音:“我夫人家在临淮城,请刘大哥帮忙雇个妥当的车子,着人送她回去。”

  刘桐禧听她这般说话,直如托孤一般。他心中难受,有心安慰几句,可眼下情形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苏哲略垂着眼眸,声音轻了些,彷如感叹:“我夫人心地良善,若是知道我被人害了,定会难过。你莫要告诉她我被人下了毒,只消……只消给她安排好马车,她,自会回娘家的。”

  刘桐禧劝道:“苏少侠,你功夫了得,这山崖也并非百丈深渊,你休息好了定能出得去的。你说苏夫人知道你被人害了会难过,可你若回不去,难道她便不难过吗!”

  苏哲听了,并不接口。

  山谷悬崖,本应万籁俱寂,却有落雨大滴大滴的打在林木山石间,回荡出无穷无尽的茫远辽阔。苏哲闭着眼睛,轻叹道:“许是会难过吧。等她回到临淮城……就会好起来的……”

  客舍里,薛挽香听着刘副头领转述这番话,恍惚觉得多日前一场滂沱的雨,霎那间淋湿了心。

  ※※※※※※※※※※※※※※※※※※※※

  这章写到后来,心里酸酸的。原本要开的玩笑,都说不出来了。

  大家周末愉快。愿大家,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时,可以少些磨难,多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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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诸位小主的投喂。今天加班更得晚了点。我真的尽力了。希望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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